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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把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有幾片黃燦燦的楊樹葉被晚風吹落下來。
白珩的問詢令簡秋月措手不及，她愣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啊，是我唐突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還是叫你簡老師。”見簡秋月沒有回應，白珩撓撓頭，有點慌亂。
“不，我不介意，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問這個問題。”
“為什麼呢？我看上去是很不近人情嗎？”白珩一邊說，一邊為簡秋月拉開後排車門。
二人上車，繼續剛才的話題。
“沒有沒有，主要是你一向認真，我以為你會更喜歡正式稱呼呢。”
簡秋月的腦海中快速放映了一遍高中、大學、工作後的白珩，他永遠嚴謹認真，溫文爾雅，看似很好接觸，但骨子裡卻有著一股強大的威嚴，當真屬於“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以至於簡秋月一直認為，白珩是喜歡與人保持社交距離的，至少，他應該不喜歡與人太過親近。
高中時，簡秋月的鄰家大哥哥林時昱，和白珩是同班同學。偶爾能聽到林時昱對白珩的評價：跟小爺我不是一掛的。
那時候簡秋月曾暗暗幻想，如果時昱哥和白珩是好哥們該多好啊，那樣她也能有更多和白珩接觸的機會了。
可惜，倆人說好聽點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說難聽點就是誰也看不上誰。
白珩是老師眼裡的三好學生，陽光開朗待人溫和，林時昱卻在問題學生的佇列，逃課、上網、早戀，樁樁件件都令老師頭大。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學習成績好，高考後，白珩以年級第一的優異成績考入北大，林時昱則排名第二，考入華西醫學院。
兩位都是傳奇人物，一時之間成為低年級學弟學妹茶餘飯後最熱門的話題。
“在工作方面我確實認真，但是生活中我也喜歡交朋友啊。你看，你是我的學妹，我們又能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相遇，總是叫你簡老師，顯得太疏遠了。”
白珩的話把簡秋月的思緒拉回現實。疏遠？那現在我們是更親近了一些嗎？
簡秋月抿了抿嘴，低聲一“嗯”。
“好的，學長。”簡秋月把學長二字說得十分清晰。
白珩不知，這一聲學長，遲到了九年。
車子在莎車縣的街道上穿梭，讓簡秋月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九年前，因為不敢站在他面前打招呼而從未開口說出的“學長”，如今，竟然真切自然地脫口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