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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他問道,“終於到了這一天了,你大概很高興吧。”
“是的,總算合我的意了。”
“唔,你要好好幹啊!你知道我們全都對你寄予希望哪。我期望你拉丁文取得特別優異的成績。”
“可是,假如我考不取……”漢斯羞答答地說。
“考不取?!”牧師非常驚訝地站住了。“考不取是根本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這真是胡思亂想!”
“我只是說,萬一……”
“不會的,漢斯,不會的,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好,代我問你爸爸好,你要有勇氣啊!”
漢斯目送他走了,然後轉身朝鞋匠那方向望去。他剛才說些什麼來著?他說只要心地正直,敬畏上帝,拉丁文考得好壞沒有什麼大關係,他倒說得好。如今還有這個牧師呢!如果考不取,那就永遠沒臉見他了。
他頹喪地悄悄溜回家,走進傾圮的小花園。這裡有一間黴爛不堪、久未使用的園中小屋。他從前在那裡搭了一個小木棚,在裡面養了三年兔子。去年秋天,因為要準備考試,兔子給弄走了,他沒有時間再分心了。
花園這兒,他也好久沒有來過了。那空蕩蕩的小木板房看上去早該修繕,圍牆角落裡的鐘乳石堆已經倒塌,木製的小水車已經變形、破碎,躺在水管旁邊。他想起了自己製造和雕刻這些東西的那個時刻。這些事曾使他感到快慰。那已是兩年前的事了——宛如隔世啊。他揀起小水車,把它彎過來,完全折斷了,就把它扔到籬笆外面去。甩掉這些破爛東西吧,反正這一切都早已完結,早已過去了。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同學奧古斯特。他曾經幫他做水車,修兔棚,他們常常整個下午在這兒玩,打彈皮弓,追貓,搭帳篷,吃生胡蘿蔔當晚點心。可是後來各奔前程,奧古斯特在一年以前離開學校當技工學徒去了。此後他只露過兩次面。當然,他現在也不再有空閒的時間了。
雲層的陰影匆匆掠過山谷,太陽快要下山了。有一瞬間,男孩感到自己忍不住要撲倒在地,放聲大哭。但他沒有那樣做,而是從工具房取出一把斧頭來,用纖瘦的小胳膊揮動它,把兔棚砍個粉碎,木片四濺,釘子給砸彎了,叮叮作響。一些還是去年夏天的、已經有點腐爛的兔飼料給翻了出來。他揮動胳臂,什麼都砍,彷彿這樣能把他對兔子、對奧古斯特、對過去童年時代的一切眷戀一掃而光似的。
“嗨,嗨,嗨,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父親把身子探出視窗喊道:“你在那裡幹什麼呀?”
“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