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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這輩子頭一回父女相見時。
她便同他說,“我們不害人的,也不給人惹麻煩,找到阿孃,我們會躲起來……”
父女相見。
是的,蕭晏想,自己才是她的生身父親。
可是,他卻已經沒有機會相認了。
從她在他手裡奪了匕首瘋狂捅刺那具屍體開始,到她病痛中第一次因他給她喂藥而對他微笑,再到她阿孃屍身入殮,她奔出來吼道,不許那人與我阿孃合葬,不許把他放在阿孃棺槨裡。
蕭晏便知道,這一生,他們父女註定咫尺天涯。
他大抵再也無法從自己女兒口中,聽她喚一聲“阿耶”。
她叫不叫,認不認他,隨著時光流逝,她慢慢長大,身子逐漸康健,蕭晏覺得也沒什麼重要的。
他能撫育她,便該知足的。
若說有何遺憾,便是孩子在回程那場風寒中,失了言語,再不能開口說話。
醫官會診,並無身體上的根源,思來想去,當是她那段時日高燒中的夢魘驚厥所致,如此封閉了心胸,話不能言。
這種因受刺激導致的失語,暫且無藥可治,說不定哪日在再逢刺激,她便又能開口了。
蕭晏小心翼翼地養她,文武俱全地教她。
只是很多時候,還是忍不住淚目。
初到洛陽,小葉子受封的詔書送來。
無數錦衣華服,金銀細軟入了她的私庫。
她卻沒有多少熱衷,只一雙眼睛盯在那盆金燦燦的元寶上。
看了好久,她沒有忍住,伸手抓了一個,藏在袖中。
府中掌事忙著清點,一時不曾察覺。反而是散朝回來的蕭晏在廊上看了個徹底。
他也不曾出聲。
只待掌事查對,少了十兩金子。來回檢視,左右尋找皆不得。惶惶然稟告他。
他遂退了侍者,留她一人。
她是不能言語,但不代表不能視物,方才發生了什麼,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良久,她從袖中掏出那塊金子,捧給他。
眸光裡無甚神采,只有虛無一點笑意,張著嘴,用口型說,“我忘了。”
蕭晏蹙眉,捧起她面頰,低聲問,“是我教你的誠為本,信為尊,忘了是不是?不要緊,我們慢慢學,知錯能改……”
小葉子推開他,搖頭用手比劃,“我忘記阿孃已經死了,不需要用銀子買藥。”
蕭晏頓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