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 (第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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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猛地使勁,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來,他抱起她,手臂浮現隱隱青筋。
司以雲背靠在桌上,冰涼的木桌貼著背脊,讓她忍不住輕輕顫抖,她喚:“冷……”
李縉只說:“等等就不冷了。”
她腦海一空,像濃稠的白霧,直叫她短暫地忘記那句話。
事畢,房中混亂不堪,司以雲疲累不堪,陷入沉睡。
李縉呼吸低沉,他披著一件衣服,手指沾染白色藥膏,輕柔地擦到她耳朵上,搽好一會兒,直到她耳垂又出血。他回過神,抬手放在自己耳垂上。
頓了一下,李縉起身,讓外頭送熱水。
越過屏風,他褪下衣裳,坐進水桶裡,因他少見的下重手,司以雲受不住時,在他脖頸、後背抓撓出不少痕跡。
此時方下水時,他肩背面板都有輕微的疼痛。
他靠在桶上,眼睛微眯起來,倒是極為舒適的模樣。
不多時,與往常所耗時刻無差,他洗完澡,嘩啦水聲中,他站起來,突然,又摸摸自己的耳垂。
他垂眼看水面的自己,水面一開始還有起伏,待安靜下來,他俊雅的樣貌,清晰地浮現在水面,但是,在他眼裡被揉碎成一團。
他的手放在耳垂上。
指尖搓揉,從耳垂撕下一道不明顯的薄膜,若是京中擅偽術的易容師見著,便會知道,這是上好材質的人。皮。
只有那麼一角,從耳垂到耳廓,全被李縉撕下來。
他的耳朵暴露在空氣中,少了人。皮的偽裝,並非白玉般無暇,而是有一道紅色的、醜陋的疤痕,橫貫他的耳廓到耳垂。
他伸手攪攪水面,手指如游龍,在水面留下一個字:燼。
世人都只愛“李縉”,“李縉”亦只是個符號,他並沒有什麼所謂。
只是後來,他知道還有一個人,也是深愛著“李縉”。
他看向海棠色紗帳後的女人,她陷於沉睡,眉頭卻緊鎖著,好像夢到什麼不開心的事。
“李縉”是個溫潤端方,為世人所憧憬的、近乎完美的貴公子,不僅擅四書五經,於風雅一事造詣頗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但是,鮮有人知道,李縉擅笛,就算知道的,也大多數埋骨黃泉。
司以雲卻知道。
他慢慢走到她身邊,眯起眼眸。
她求他吹笛,顯然也知道那個李縉,甚至,愛到骨髓裡,可以千般萬般付出,卻因為一個小小的替身,選擇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