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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靜下來，看一看
就像突然闖進這個城市的我
誰會為你開啟那扇透明的窗
像鳥兒一樣鳴叫
鳥兒在自己的歌聲裡沐浴
聲音的流水從葉隙
拋灑亮晶晶的浪花
我看不見它們，我的眼睛佈滿慾望的蛛網我的心跳聲嘈雜、混濁
揹負了太多不堪重負的喘息
我的腳下安裝了車輪，無法停歇
耳邊的風聲充滿了叫賣、討價還價沒有一隻鳥鳴的窠巢
想起小時候，掏鳥窩的情景
真想再次爬上樹杈
像鳥兒一樣靜下來
這多麼奢侈。像鳥兒一樣鳴叫
這多麼奢侈
暮 色
喜歡穿過木塔寺公園
雲杉過濾了喧囂
夜幕落在白雪丁香上，呈現一種剋制的鬆弛蘸水寫字的老人
一筆一畫，是對這個傍晚的敬畏
在斑駁的石刻前站了一會兒
曾經香火繚繞的木塔似乎又在不遠處不時超越的腳步，看不見悲喜
天色漸漸暗沉
彷彿所有的事物都已謙卑地隱身
並被這個世界善待
歸 來
鴨掌木，石榴樹，富貴竹
爬上了星光軟梯
潛出河流
一寸一寸衝破黑暗，向著遠處
外出數日，歸來
陽臺豐腴成了春天的模樣
被捆綁、被剪下、被遺忘的枝幹
冒出許多新芽
頑疾和陰影正被光亮，逐個剔除
青草味的陽臺裡
一株人形植物
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影子中
綠蘿已經翻過椅背，爬上了視窗
醫院走廊
隔著幽暗的長廊。隔著
大盒小盒的藥片、化驗單和消毒水隔著不安的腳步
南邊產房。北邊重症監護室
門推開，一張蠟黃的臉
瞬間，拉近了人群
牆上的可視電話———
１５７床家屬可以進來探視
有人慌亂地套上墨綠色的無菌服，閃入我坐上剛剛空出的椅子
將保溫桶蓋子擰緊
又擰緊
四十一床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