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心 象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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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話時
海水正在漲潮 鯨魚和鯊魚正在圍獵
說完這句時
太陽已經西墜淵谷 萬鳥回巢
漫過膝骨的水終會儲存在眼眶裡
內心的水壩裡的碧浪已經逼近城池的警戒線
惜淚如金的日子 守著滿是白銀的庫房
我不會監守自盜 誰都明白
與骨頭顏色一樣的淚水和骨頭一樣高貴
所有的淚水都是骨頭的舍利
所有的舍利都是骨頭的淚水
我不能用它對換人世間的同情和憐憫
這是我一生僅有的私產 絕不從眾充公
假如失敗是註定要去的墳塋
我一定會用心把雜草除盡 把碑文擦亮
讓無字的墓誌銘 告訴
路人們 白雲蒼狗 潮起潮落
不過是轉瞬即逝的事 我們能擁有的
不過是一呼一吸 只是一念一持
也只能是一怒一笑
黑的生命密碼
墨錠的大門厚重 漆棺上的夜色濃釅
開啟枯井的鏟鈍刃 沒有劍的劍匣
懷念腥風血雨的無月的深更 柝聲沉重
在煤燃盡的黎明白的骨灰上 飄蕩著過火的紅
所有的緘默是倍全休止符中間的部分
海溝深處 巨大生靈在沉潛 沉潛的還有
對光的決絕背叛 開啟嗅覺、味覺、聽覺、觸覺
放棄看見 是為了 眼不見為淨
萬色的生命終被釀成與白對峙或反襯的物質
流淌在鼓的內部和黑管的笛孔 銀器上面的斑痕
多好的面板與多好的江山一樣被黥面
刺青的暗底曝光著靜動兩脈的逶迤河道和山勢
眸子的古堡裡除了春陽燦爛 更多是愁雲密佈
鐵鏽張口 語詞澀滯
失憶的眼瞼張開是白晝 閉上是夜晚
不公平的是 人們擁有晚上的黑
比白天的白要多 只得責備自己遺忘密碼
這是需要開啟的時候 也是需要健忘的時辰
烏鴉的羽翅扇動著洞穴裡的秘密
大鯢、黑豹、野豬、蝮蛇都在咳出心底的烏金
鱟、儒艮、刺鰩、虎鯊共同抬出要晾曬的黑玉
這是要封鎖的時辰 也是自閉的時候
我每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