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輯 白狄不是最初的白狄 (第2/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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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狄想要的白狄
有一種天命不足五十
有一種天叫父親
有一種痛是天塌了
有一種地叫母親
有一種厚德是天塌了有地頂著
有一種春寒叫凋零
有一種無疆是哲人其萎
有一種家風叫人品
有一種餘暉是父母被稱作好人
有一種孤獨叫成長
有一種力量是獨木成林
有一種時間叫紀念
有一種碑是人心做的
父親那一代的大地
憂傷的泥土，第一番花信
掀開蒼白的鄉愁
山桃花，初戀春天
大地的胸膛
繡花針細密針腳蓬勃如野草
大可汗揮鞭奔踏過的地方
只有我的父親還敢馳馬
這是父親的疆場
山桃花最早的愛情
獻身山樑
這是綴在陝北高處的祭祀
能刺穿岩石的犁
神賜給父親劍
天空披在鷹的背上
扶犁的父親就是前世仗劍的漢子
繼續陝北的榮耀
誰能知道什麼樣的時光是男兒的驕傲
大地深深的犁溝
父親呼嘯而過
瀰漫的黃塵足夠厚重
遍野駿馬的蹄印足夠我們飛奔
失去父親的春天，失血的山桃花
飄落在神的腳下
父親倒下的地方，有山，有梁
是大地的胸膛
白 菜
永恆之女性，引領我們前進。
——歌德
白菜是陝北的當家菜
青蔥的歲月，短得七月沒熱就到了
八月，水靈的身材凸顯土地的喜訊
一棵白菜接替另一棵白菜
在陝北當家
白菜戴著村莊的手鐲
僅有的一條翠綠圍巾
出嫁當天圍上少女的白皙
一滴汗珠，成了早露，接著一片霜花
把冬季醃成酸菜
讓高粱和黃米胃口大開地下飯
漫長的寒風裡
陝北可以在窯掌的一排大甕裡過冬
整個莊子聚攏在一起，幸福的白色火焰
大地白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