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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慮。“君侯不可如此妄自揣度。秦王固然難測,然秦國統一大業正待完成,若無君侯,朝中難有可堪大用之人。此刻最要緊的,乃是保全我軍實力,穩住局勢。退一步講,若朝中果真圖謀不軌,君侯亦不可束手待斃。”他一字一句,聲音低卻力透帳內。
白起低頭不語,胸口起伏劇烈。他半晌方道:“張述,依你之見,當如何是好?”
張述稍作沉吟,緩緩道:“下官以為,當再寫一信,請求暫緩攻城,待天氣回暖、士氣整肅再行大舉攻伐。同時,暗中傳令各營將士固守不戰,穩固軍心。如此既能以拖待變,又可免得損兵折將。”
白起點頭道:“也罷,且按你所言行事。”他看向帳外,心中卻似蒙了一層無邊的迷霧,令他再難窺清前路。
次日清晨,雪未歇,天寒地凍。白起與張述巡營而行,沿途只見士卒們披著破舊的斗篷,身形單薄,躲在火堆旁瑟瑟發抖。一名老兵見到白起,強撐著站起身,露出黝黑開裂的手掌,滿是凍瘡。他躬身行禮,聲音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君侯,邯鄲城堅似鐵,我等恐怕難以攻破,還請君侯為將士們尋條生路。”
白起神色黯然,拍了拍老兵的肩膀,沉聲道:“我白起既為主帥,自當為爾等性命負責。爾等莫要憂心,待本將籌得良策,必讓眾兄弟活著回鄉。”
老兵聞言,眼中隱有淚光。他重重叩首道:“多謝君侯!我等誓死追隨!”
行至營盤盡處,白起駐足不前。張述見狀,低聲道:“君侯,民心士氣尚在,將士們對您一片赤誠,此正大有可為之時,君侯萬勿被朝命所擾。”
白起苦笑道:“我豈能不知?只可惜朝中既已起疑,我縱有千般忠誠,亦難消其心中猜忌。張述,若有一日我身陷囹圄,此秦軍該如何自處?”
張述心頭一震,強壓下心底的波瀾,堅定地回道:“君侯所言為下官之萬一籌備,而非將來必然之事。下官定會竭盡全力保全君侯,以及秦軍這支鋒刃。”
白起抬首,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他久久未語,只將披風一甩,轉身步入茫茫風雪之中。
那夜,張述獨坐營帳,心緒如潮。他凝視著案几上的燭火,火焰搖曳,如秦軍眼下的命運般無常。他忽然憶起初入秦軍之時,白起意氣風發,誓言蕩平六國的模樣。而今,他卻清楚地感到,白起已被這無形的權力繩索牢牢縛住,愈掙愈緊,直至生機盡絕。
帳外傳來巡夜士卒的腳步聲,張述抬眼望去,見漫天飛雪中,有一顆顆亮如星辰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