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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書神色終是淡淡的,無喜無悲。
“夫人是何不快?莫不是他們多嘴……”
不等江欲行說完,宋錦書牽了牽唇角打斷,“我能有什麼不高興的,大嫂今日飲醉,恐是身體吃不消。”
後半場,江欲行擋下了秦知燕所有的酒,這會兒,他身上還散發著濃重的酒氣。
沿著石板路往前走,往昔能和江欲行閒庭信步,宋錦書定是童心未眠般,腳步輕快,一步一跳的。
但月下,她極其安靜,回到扶蘇閣的路上,只能聽到二人清淺的腳步聲。
秋荷掌了燈,宋錦書邁進門檻時頓了頓,“今夜還是分房睡吧。”
新婚後他們還未曾同過房,沒幾日,他就領軍出征。
成了親,還為秦知燕守身如玉,也真算是痴情種。
話音方落,男子突然扼住了她手腕,眉頭緊皺,“還說沒生氣? 我跟大嫂的婚事作罷,並非全是門規所致……”
宋錦書不想知道緣由,不想聽。
她只想離開侯府,離開他,順便做一次成人之美的月老。
“相公覺淺,我睡覺不老實。你舟車勞頓,自己歇著,安穩些。”宋錦書不顯山不露水,抽身進偏房,還不忘福身行禮。
她的一言一行,堪能寫進女經裡,供人學習怎麼做高門兒媳。
可這樣的宋錦書,讓江欲行感到陌生。
回到偏房,宋錦書喚來秋荷,伺候上筆墨紙硯。
她執著狼毫筆,蘸取濃墨,娟秀字型一絲不苟的寫下一行字——
和離書, 邑柏候江欲行親啟。
當夜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次日轉醒,宋錦書洗漱打扮好,坐在銅鏡前。
鏡子裡的人兒粉面桃腮,正值芳華的年紀,沒有一絲皺紋,似那剝殼的荔枝。
秋荷梳著她如瀑的發,從頭到尾,“昨夜春草堂淹了,要說家中沒個男子主事,還是隱患頗多, 虧得是在侯府,若是百姓家中,夢中喪命也不是新鮮事。”
宋錦書眸光一怔,“大嫂沒事吧?”
“沒呢,天還沒亮,小侯爺就帶著人疏通排水渠,都沒顧得上用早膳呢。”
秋荷說得無心,宋錦書聽著,低頭露出一抹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