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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走下窪地,但在他看來向前移動的不是他身下的馬,而是那片大地,大地就像一個巨大的踏車,在運動中只呈現自己的一部分。
一天一天過去了,麻木佔據了他的身體,最後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他感覺自己就像這片大地,沒有身份,沒有形狀。有時候某個同伴會看看他,或者說看穿他,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身體的麻木開始影響他對和他一起在曠野草原上行走的同伴的觀察。有時在極度疲勞中,他看著他們卻根本不認識他們,看到的只是人最原始的形體。這時他只是憑藉他們所處的位置辨認他們。就像旅程剛開始時一樣,米勒騎在前面,安德魯斯和施奈德跟在後面,三個人呈三角形。但是許多時候,這群人走出窪地走上緩坡的時候,米勒的身影就不再是面對地平線,而是好像融入了大地,身影在大地上騎行,顏色和形狀也隨著大地一起變化。第一天旅程過後,米勒便很少說話,似乎壓根就沒有意識到有人跟自己同行。他像動物一樣嗅聞著大地,哪怕只有一點點氣味,一絲絲響聲,他便警覺地跟著氣味或響聲轉動他的腦袋,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其實別人還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氣味和聲響。有時候他在空中仰起頭,好一陣兒一動不動,好像等待某個跡象的來臨。
安德魯斯旁邊,距他三十英尺的地方,施奈德騎在馬上。他的寬簷帽子拉得很低,罩在眼睛上,硬挺的頭髮在帽簷底下翹了起來,像一束遭風吹雨打的稻草。他有氣無力地坐在馬上。有時候他閉上眼睛,在馬鞍上東倒西歪地打瞌睡。有時候,他醒過來,眼睛閃爍不定地盯著馬兩耳中間的某個地方。偶爾他咬上一口方形的黑色菸草塊,菸草塊就放在他胸口的口袋裡。然後他鄙視地往地上吐一口唾沫,好像什麼東西冒犯了他似的。他很少看其他人,除非萬不得已也不和其他人說話。
在騎馬的人後面,查理·霍格高高地坐在馬車帶彈簧的座位上。馬和牛揚起的輕塵籠罩著查理·霍格,他抬頭挺胸在灰塵中行進,眼睛越過牛隊和前面騎馬的人,看著前方。有時候,他用尖細的聲音喊叫著,聲音裡充滿了快樂和揶揄。有時候,他哼著一支沒腔沒調的曲子,和著自己右臂殘肢的擺動。有時候,他突然提高了嗓門,顫抖地唱起了讚美詩,嘎嘎的聲音刺激著其他三個人的聽覺。他們扭身看著他。查理·霍格張著嘴,眯著眼,扭曲的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壓根就沒有看他們。晚上,四個人吃過飯,拴好牛馬。查理·霍格開啟又破又髒的《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