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1970年代中期,老屋和它的冬天 (第3/6頁)
運河陽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打,這種東西不打不足以平民憤啊!
東屋門上方的牆上掛著一面鏡子,那面鏡子上清晰可見一艘輪船航行在泛著波濤的大海之上,它的下面是一行字“大海航行靠舵手”,謝新識字之後每天一抬頭便看見這幾個紅色的字,它們便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三十七)
這年冬天格外的寒冷,西北風幾乎沒有斷過,天天地刮。開始的時候,地上的灰塵沙粒被裹挾著揚在空中,拽到人的身上能聽到“啪啪”的撞擊聲,拽到人的臉上則是生疼,有如刀割一般;等到後來,灰塵與沙粒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地面被凍得裂開了口子乾巴巴地張開著,彷彿乾渴的人的雙唇。西北風變得純淨了,但卻浸滿了濃濃的寒意人們紛紛將身體用棉衣裹了個嚴實,將棉帽子戴在頭上,還要再下顎處繫緊以免被風吹跑了。這時候,南河早就凍結了有尺把後的冰,來往於南河南北的人們也不必再繞道鐵路橋,而是直接從冰面上經過。
明月每天早晨給謝新洗臉在謝新而言都如受罪一般,藏著躲著甚至哭訴著著說,“二姑,我不要洗臉,不要洗臉!”
明月半笑半嗔地說道,“新,不洗臉怎麼可以,那不成小髒豬兒了!來,馬上就好了!”
明月往謝新的臉上打著肥皂,肥皂沫進了謝新的眼睛裡,這回他是真的被那東西淹得哭了。洗完臉之後,還要往上面塗抹些香香的類似於雪花膏之類的膏狀物,這樣能夠防止面板粗糙,但即便是這樣,謝新的臉頰上還是被凍得如同木銼一般,摸起來更是喇手。
這時候他會高興地脫鞋上炕,站在鑲嵌在木頭窗框中的那一塊兒玻璃前面仔細端詳。那塊兒原本透明窗玻璃上結了厚厚的冰花,那冰花有的象山峰一樣,有的象波浪一般,他用手指按在玻璃上好一陣才有一絲融化之意,而指頭已經變得麻木了。他看到旁邊有一支削鉛筆用的小豎刀,便拿起來在冰花上磨蹭,將一小塊兒冰花弄掉之後,玻璃重又透明瞭,一束陽光從東南方向上斜斜灑下來,照在院東側的臨時搭建的玉米囤上。
天空高遠湛藍,院牆外粗壯的槐樹的樹冠上的光禿禿的枝丫在西北風中抖動,院門關閉著,他的眼光掃向院子西南角,山羊趴在窩的緊裡面的麥秸上面,儘可能地躲避著西北風的追打,半閉著眼看著眼前的乾草沒有半點食慾。雞窩的門已經開啟,原本睡不得懶覺兒的公雞如今也守在窩裡不出來,與其出來挨凍,不如縮在窩裡避寒。
這時院門開了,小腳奶奶李玉容抱了柴禾進來預備做早飯了。謝新有一種想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