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建議不被接受 (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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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路縱隊向湘江開進。中央縱隊在一個叫九溪橋的小小山村裡宿營。縱隊部通知,先頭部隊正在激戰,預計在這裡將停留八小時,要大家抓緊時間養精蓄銳,以便翻越前面的都龐嶺大山。
在瞬息萬變的戰爭年代,八小時,有時顯得十分漫長,譬如打阻擊;有時又顯得極短,譬如睡眠。
王稼祥和毛澤東都坐擔架,所以他們經常住在一起。毛澤東不愛騎馬,坐擔架不僅有充裕的時間休息,而且可以靜心思考和讀書。
這是一個石壁小屋,明亮的馬燈放在兩個摞在一起的鐵皮檔案箱上。王稼祥剛剛換了藥,躺在擔架上微睡。他的傷口時好時壞,在這種情況下翻山越嶺,忍受顛簸,無疑是一種漫長的酷刑。
毛澤東倚在馬袋上讀書。他白天在搖籃似的擔架上早已睡足,安靜下來反而不能入眠。毛澤東把燈捻小,還撐起一件雨衣擋起,不讓燈光照在王稼祥的臉上。王稼祥眯了一會兒。他看見燈光把毛澤東變形的巨大身影投射到牆壁上,燈光映出毛澤東的長髮和那雙特大的手。他不知道主席在讀什麼書,竟是那樣專心致志。
“主席,你在看什麼?”
“《淮南子》。”
王稼祥有些愕然,這書他沒有看過。
毛澤東把書放下,轉身面對王稼祥,點上了一支菸,吸了一口,頗帶感慨地說:
“對人對事,歷史從來評價不一。你看《淮南子》對共工的評價與《國語·周語》和《三皇本紀》的說法就大不相同。有的把他說成是搗亂分子。有的把他說成是爭強好勝、爭奪王位的魯莽漢。我認為《淮南子》說法最為可取,你聽,”毛澤東翻開書讀道:
“‘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共工死了沒有?書中沒有說,但他改變了天地的格局,所以,共工應該是勝利的英雄……”
王稼祥不知如何理解毛澤東不同凡響的舉動。在炮火連天、大軍西行、危機四伏的路上,他竟然有閒情逸致去評價近似神話的傳說。這對當前的處境是一種淡漠還是一種邈遠的想象?是胸懷廣闊還是從這傳說裡尋求啟示、吸取力量?王稼祥是個精明而又誠摯的知識分子。他在與毛澤東較多的接觸中,默默地觀察著他。他雖然也是莫斯科中山大學的二十八個布林什維克之一,卻不像其他“吃洋麵包”長大的留蘇學生那樣,只是從別人的傳言中,從主觀臆測中想象毛澤東。
他比博古、洛甫先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