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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隔著這一層,前面都不清楚了。
她摘下帷帽,掛在手臂上,另一隻手撩起綃紗,前方好似有人,又好似沒有。
她眯了眯眼。
突然,江風攜春意,吹拂她的衣襬,也鼓起那一層輕軟的薄紗,紗帳後面,影影綽綽的,便真切了起來。
入目先是一張酸枝木吉祥如意案几,上面擱著畫紙,畫紙四角用貔貅玉雕鎮紙壓著,獸首高昂,隱隱的攻擊性。
案几後,少年一身玄色蹙金祥雲紋直裰,裹著藥香味,隨風微微撲鼻,而他挽著袖子,拿著畫筆的手上,浮著青色的經絡。
這是一雙很適合拿劍的手。
平安見過張大壯、張德福的手,就有這種感覺,自然,張家父子的手,沒有他的手好看。
而張家父子的臉,也沒有他好看。
來到京城後,平安見過很多好看的人,但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他就像從畫裡走到這個世界的,比她最喜歡的貼畫都好看。
早早聽到腳步聲,他並沒有動作,只是低頭描著手上的海棠花枝,直到最後一筆勾勒好,他方徐徐起身,抬眸。
平安在看他,他也在看平安。
她挽著雙環髻,上身穿鵝黃妝花緞交襟,下著一條雨過天晴色百迭裙,眼含秋水,秀鼻朱唇,顏色昳麗不可多見。
裴詮神情不改,緩緩擱筆。
是刺客?
不是,她雙眼烏黑清澈,乾淨如天山之巔初初融化的涼水,那不是刺客的眼神,而且,他剛剛已經露出足夠的破綻,如果是刺客,也該像以前一樣撲過來刺殺。
然後他再把她殺了,悄無聲息的。
可是她沒有,她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看著他。
似乎也覺得一直盯著他不好,她說話了:“你是王爺嗎?”
裴詮看著她,沒有否認。
就當他預設了,平安點了下頭:“我們今天就認識了。”
馮夫人說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認識後,就不是陌生人了。
她覺得站得有點累,又看案几旁邊,還有兩隻繡墩,她走了過去,帶來一陣輕盈的風,落座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輕輕的,就像化成這陣風。
然後,她傾身,看著案几上的畫。
這個動作,將她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頸,全暴露出來了,而她全然不覺,只盯著裴詮的畫,眼底有些驚訝。
他用拿劍的手畫的畫,真好看,她問:“這是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