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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約是個很得志的青年,從他身上能窺出一種不知人間疾苦的氣質。清圓很少看到有人生得這樣意氣風發的,彷彿暗影重重的塵世對他諸多寬待,他是這世間的寵兒,沒有遇到過任何磨難,就該活得像一團光一樣。
對一個人的評價,有時候只消一眼,清圓很快下完了定論,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女孩子果真還是習慣以貌取人。不過這年輕人,模樣真是周正,早前她在陳家,逢著花朝上元這樣的日子也能走出家門逛逛,至今為止沒見過第二個像他這樣的人。但凡美的事物,都很難令人討厭,連他的蹴球打中了她,似乎也是可以被原諒的了。
他腳步匆匆地來,到了面前並不造次,長揖行了一禮,問:“沒有傷著姑娘吧?”
長得鮮煥又識禮,愈發可取了,清圓疊手還禮,笑著搖了搖頭。
好人家的姑娘,等閒沒有那麼多話,你問一句她答一句,便顯得不尊重了。那年輕人拾起蹴球,方才抬眼打量她,這一看倒有些怔,怔完了眸中升起一點柔旖的光,彎彎的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一樣。
“對不住得很,先前一腳踢偏了,誤傷了姑娘,還請姑娘原諒我的莽撞。”他左右看了看,“不知姑娘是同誰一道來的?我以前……竟沒見過姑娘。”
能出席春日宴的,當然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但即便如此,女孩子也不好隨意自報家門。清圓一味搖頭,不應人家又失禮,便客氣地謙讓了一句,“實在沒有傷著,公子不必掛懷。”
如今的風氣,並不忌諱陌生男女見面,但說過多的話還是不大相宜。清圓拽了拽清和的衣袖,“大姐姐,咱們到那邊去瞧瞧?”
所謂的“那邊”離得也不遠,不過十幾步距離,挪一挪地方,便可以結束這場談話了。
清和道好,正要向這公子頷首致意,恰巧李觀靈帶著小廝回來了。橫塘的貴族圈子,男人之間大多是相熟的,他誒了聲,“淳之,一局又散了麼?”
那位叫淳之的公子偏過頭去,春日朗朗的日光照耀著,側面看去眼睫烏濃稠密,倒比姑娘還細緻三分。
他見小廝夾著兩張馬紮,就知道李觀靈和她們認得。這下正好有了搭橋的,便把手裡蹴球拋給了場邊候補的人,讓他們繼續,自己好抽出身來,一面笑道:“哪裡,我先前不留神,誤傷了這位姑娘,特特兒來賠罪的。你同她們相熟?”
李觀靈笑了笑,笑容自矜,還帶著三分赧然。復為他們引薦,比了比清和姐妹,“這二位是節度使謝公家的大姑娘和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