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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淡月軒裡,抱弦歡喜得緊,姑娘要罰抄的事,其實也不算什麼事了。她給主子鋪好了宣紙,一遍遍拿鎮紙捋平了,笑道:“我原說呢,姑娘怎麼穿著溼衣裳過去了。您平常是最仔細的,今兒見外客,反倒隨意起來。”
清圓縛好了袖子,提筆在硯臺上蘸墨,穩穩一筆簪花小楷寫下去,只是笑著不作答。
春臺嗐了聲,“我知道姑娘在想什麼,咱們又不盼著巴結親事。知州夫人跟前不周全,人家也只說姑娘年紀小,又是才回來的,不懂規矩。了不得親事躍過了姑娘說,反正姑娘不稀得,最後老太太發話讓添婆子丫頭,還是咱們賺了。”
是啊,不稀罕親事,也沒有存心和清如纏鬥的意思,她不過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剖開心說,甚至謝家的榮與辱,對她來說都不要緊。她才回來的時候,扈夫人確實沒有像對待旁的姊妹那樣對待她,這院兒裡除了抱弦和春臺,只有兩個管庭院的婆子。其實單這幾個人,日子也不是過不得,如今她想添人,完全是為了召回以前伺候她母親的老人。
她手上不停頓,垂著眼道:“抱弦,你和月鑑相熟,私下找她通個氣兒,把下房那個婆子撥回來。”
抱弦應個是,探頭瞧外面,將要到傍晚時候了,透過院牆上的漏花窗,看見西邊的小跨院上了燈籠,迷迷滂滂的世界裡升起一點光亮來。她回身道:“越性兒再等一等,等天暗下來,月鑑要上各處檢視門禁,那個時候說話方便些。”
清圓點了點頭,寫著寫著,發現筆下出了賊毫,便伏在案上,專心致志剔筆尖上的雜毛去了。
暮色四合,天要黑不黑的當口,抱弦挑著燈出了淡月軒。這時雨不下了,空氣裡有泥土泛起的味道。那盞小小的黃燈籠,底圈是鏤空的,照在地上,碗大一塊光斑。謝家在升州是大戶人家,老爺在劍南道做節度使,家小不便帶著,如數留在了橫塘。這片宅子,經營了總有二十年,一個院子連著一個院子擴建,到如今佔了數十畝地。家業大,人口也多,一路行來,或近或遠,總能遇見一兩個婆子丫頭。
再往前,就是薈芳園了,那是老太太的園子,統歸月鑑管的,每天這個時辰,她都在這地方巡視。抱弦踮足看,果然見她帶著一個小丫頭在門上訓話,於是順著遊廊過去,笑道:“月鑑姐姐好忙的人兒。”
月鑑見了她,不須說什麼便明白了,吩咐身邊小丫頭道:“去找李奶奶,問她打車轎絡子的帳算清沒有。月底了,老太太要瞧賬,再含糊不清,我可要報上去了。”
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