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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是最好的。”
“……大嫂,您這樣說,弟無地自容了。”荀柔一張臉頓時紅透。
他家大嫂張氏,出自名門之家,是能讓家中最優秀的族子,憑喜好學醫的名門,一向豁達寬和。
不過,好像也不用寬和到這個地步。
張氏適可而止,掩唇而笑。
“那位大將軍府長史,這樣快就走了?”荀採問。
“王長史應是還要去見公達,邀他一道入京的。”
“公達要回去嗎?”荀採顰眉,“聽聞,近來天子將幾位大臣下獄。”
荀柔點頭,“公達與我不同,乃大將軍府吏,喪期只有三月,若何進果然相招,他不能不去。以公達之智與謹慎,如今雒中現狀,還不必擔憂他的安全。”
外面已經刀劍相對,洛陽還只是溫水煮青蛙,大侄子一般情況下,還是不容易熱血上頭的。
荀採忍不住嘆了口氣,望向已經比她還高的親弟,“那你為何不能如公達一般讓人放心?”
“阿姊,我”
荀採抬手阻止他的話,“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我並非說你不好,公達也辛勤王事。
“阿善,你自幼聰穎,遠超於尋常人,大家都誇讚你。然觀你過去行事,於進退之間,失據之處,非只一端,輕行而無章,心亂而不定,故而,你離家去京,家裡十分擔憂。”
進退失據、輕行無章、心亂不定…嗚嗚嗚,別刀了,這太準了吧。
他原來以為,自己外在形象很高大的。
兩邊袖子都被拉住,一低頭,兩邊小朋友同情的望著他。
就算聽不明白,他們也看出小叔是被姑母訓斥了。
“這次你歸家後,比往日少了浮躁之氣,我既欣慰,又明白,必然是在京中受了委屈。”荀採輕輕一笑。
“你既為男子,如今也越來越大,又已行過冠,將來必然越走越遠,就是如今,阿姊、家中都已經護不到你了,將來只能靠你自己。”
“幸而,如今委屈都受了,便要引以為戒,孔子所謂’不二過‘,你自幼熟讀經書,又如此聰慧,當明白的吧。”
阿姊神色溫柔,眉目沉靜,一脈清透靜慧,默默流淌。
荀柔望著她,恍惚發現,已許久未關注阿姊。
他的阿姊,也在經受委屈之後,在生活砥礪之中,終於走出來。
他相信,她能夠走出來。
他一直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