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勵;她朋友成群,計劃一個接著一個,自信滿滿地東奔西忙,樂在其中。莎拉很愛母親,但畢竟兩人年齡有落差,無法跟她膩黏在一起。
莎拉覺得四十一歲挺老了,但不服輸的安還不願自稱中年。不是故意不認老;安幾乎不化妝,衣著帶了絲村姑進城的土氣——整潔的外套、裙子,和小串的珍珠項鍊。
安嘆口氣。
“我幹嘛胡思亂想。”她大聲自言自語道,“大概是因為送莎拉離家的關係吧。”
法國人是怎麼說的?道別等於死去一點點<sup>[1]。……
說得真貼切。莎拉被呼嘯的火車帶走的那一刻,對做母親的而言,有如生離死別。“但莎拉應該不會這麼想吧。”安心想,“距離真是奇妙的東西,兩地相隔……”
莎拉過著一種生活;而她——安——過著另一種生活,屬於自己的生活。
淡淡的喜悅取代了先前的憂慮,現在她可以自行選擇何時起床、做什麼事了;她可以安排自己的時間,早早端著餐盤窩到床上,或去看戲看電影,或者搭火車到鄉間閒逛,穿越稀疏的樹林,看錯綜散佈於枝頭間的藍天……
她當然能隨時做這些事,但兩人同住,往往會有一人主導生活的模式,安很樂於從旁輔助東奔西忙的莎拉。
為人母真的非常有意思,就像自己又活一遍,但免卻了青春的煩惱青澀,因為你已曉得事態的輕重,懂得一笑置之了。
“可是,媽,”莎拉會很緊張地說,“這件事真的很嚴重,你怎麼還笑得出來,納迪婭覺得她都快完蛋了!”
四十一歲的人,知道人的未來很少會完蛋,因為生命比想象的更富彈性與韌度。
戰爭期間,安隨救護車工作時,第一次瞭解到生活中的小事情何等重要。小小的羨慕、嫉妒、快樂,頭頸的面板髮炎、包在鞋子裡的凍瘡,這些林林總總的小事,都比可能隨時喪命來得更迫切而重要。死亡應該是嚴肅重大的議題,但實際上你會很快適應它,反倒是那些小事令人難以忽略。或許正因為死亡隨時可能降臨,時間格外短促,所以才愈去在乎那些小事吧。安還見識到人性的複雜,瞭解到難以用“非黑即白”的方式評價人類,那是年輕血氣方剛時的做法。安就曾經目睹有人發揮大無畏的精神拯救一位受害者,接著卻彎身竊取受害者身上的財物。
人其實非常矛盾。
安猶疑地站在街邊,計程車尖銳的喇叭聲將她從思緒中拉回現實,現在她該做什麼?
她今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