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百藥已無靈中西雜進 一瞑終不視老幼同哀 (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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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上前,豈不先要挨金太太一頓罵?因此換了舊衣服,又重新洗了一把臉,將臉上的胭脂粉一律擦掉,這才趕忙地走到前面客廳裡來。好在這時金太太魂飛魄散,也沒有心去管他們的事,叫聽差找了一張帆布床來,將病人放在床上,然後抬進房去。同時,金太太也進房了。
將金銓抬入臥室,就平正放在床上。他們家那個衛生顧問梁大夫也就來了。梁大夫一看總理得了急病,什麼也來不及管,一面掛上聽脈器,一面就走到床面前,給金銓解衣服的鈕釦,將脈聽了一遍,試了一試溫度。這才有工夫,回頭見身後挨肩疊背的擠了一屋子人,因問道:“大爺呢?”聽差的在一旁插嘴說:“都不在家。”梁大夫一看金太太望著床上,默然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便半鞠著躬向她問道:“這病不輕,名叫腦充血。救急的辦法,先用冰冰上,當然還得打針。是不是可以,還要請太太的示。”梁大夫這樣半吞半吐地說著,話既沒有說完全,金太太又不明白他的意思所在,便道:“人是到了很危急的時候了,怎能救急,就請梁大夫怎樣作主張去辦,要問我,我哪裡懂得呢?”梁大夫待要說時,德國大夫貝克也來了。梁大夫和他也是朋友,二人一商量之下,便照最危急的病症下手。劉守華急急忙忙地首先來了,他手上拿著帽子亂搖,口裡問:“怎麼樣?怎麼樣?”他雖不是金家人,究竟是個半子職分的女婿。只走到房門口,道之就將他攔住,把大略情形告訴了他。劉守華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這還有什麼問題。”於是到了房裡,輕輕和兩位大夫說了,責任由家庭負,請他只管放手去診。兩位大夫聽了這話,就準備動手,可是一個日本田原大夫,又帶了兩個女看護來了。金銓睡的臥室雖大,無如裡面的人也不少,因此梁大夫就和金太太商量,將家裡人都讓出屋子外來,只留金太太和劉守華在裡面。梁大夫和德國大夫日本大夫一比,當然是退避三舍,就讓貝克和田原去動手。正在動手術的時候,燕西卻由外面首先回家了。走到走廊外,聽屋子裡鴉雀無聲。只是屋子裡電光燦爛,在外面可看到人影幢幢。正要向前,那腳步不免走得重一點,潤之卻由外面屋子裡走出來,和他連連搖搖手,並不說話。這樣子分明是不讓進去,不讓高聲。燕西便皺了眉,輕輕地問道:“現在怎麼樣了?”潤之道:“正在施行手術,也許打了針就好了。”燕西走過一步,探頭向裡面看時,只見父親屋子裡,四個穿白衣服的,都彎了腰將床圍住。劉守華背了兩隻手,站在醫生後面探望。母親卻坐在一邊躺椅上,望了那些人的背影,一語不發。由人縫裡可以看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