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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是阿殷祖父的故人之子的遺孤,從小與阿殷一塊成長,祖父離去後,秦氏本不大想養個閒人,多得阿殷遊說,秦氏才勉強答應讓姜璇留下來。
兩人感情甚好,同吃同住,比親姐妹還要親。
“可從浩哥兒屋裡發現什麼了?”
浩哥兒是阿殷的二弟,今年十歲。阿殷還有個同胞親弟,比阿殷小兩歲,自小喜歡行商,四五年前便離開了家中,出去闖蕩,每逢過年才會回家。
姜璇低聲說:“我進屋的時候,浩哥兒正在唸書,書是新的,書皮上寫了壽全學堂四字。”
此話一出,阿殷登時怔住。
春寒席捲而來,她的心口似有一道細縫,冷得她渾身打顫。姜璇問:“姐姐怎地臉色如此白?”阿殷半晌才回過神,喃喃地道:“壽全學堂哪是我們這些人能進去的?”
她定定神,又道:“時候不早了,妹妹先睡吧。”
姜璇曉得阿殷是個心裡有主意的人,也不多問,給阿殷沏了一壺茶,便先鑽進被裡。阿殷喝了口茶,熱茶滑過喉嚨,落入心底,可胸腔處仍然冰涼一片。
她一直知曉母親最疼兩個弟弟,她只是個女孩兒,不能替母親在父親面前爭寵,這些她從不計較,可是她卻沒想到有朝一日,為了浩哥兒的前程,母親一聲不吭就將她的婚事給賣了。
壽全學堂是恭城最為有名的學堂,也是出了名的門檻高。
學堂的夫子都是都城永平過來的,創辦這個學堂的正是恭城的謝縣令,進者需得有聲望的人舉薦,且一年的學費足足有二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足夠小家小戶的半年開銷,他們家不過是小家小戶,多得祖父行商時留下的積蓄,才能維持如今的生活。
她低眉斂目。
過了許久,她從箱籠裡抱出一個紅木匣子。她坐在梳妝檯前,開啟了匣子。
匣子裡整整齊齊地擺著六把小刀——毛銼刀、平銼刀、平錐刀、圓錐刀、尖錐刀、斜刀。
這是祖父留給她最寶貴的東西,核雕的必備器具。
她低聲道:“母親,你不疼我,我只能自己疼自己了……”
雞還未鳴,秦氏便起了。
丫環冬雲給秦氏打了水,侍候秦氏梳妝。殷家全家上下就只有一個丫環,一個雜役,還有一個看門的秦伯。秦氏對待下人不薄,體諒冬雲侍候一家子辛苦,時常將多餘的小物賞給冬雲。
冬云為此很是感恩戴德,侍候秦氏比陸氏還要用心。
“把那對碧雲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