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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慌亂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一個白色的，已經掉漆的，小靈通。
「去拿啊！滾去拿啊！」他奮力地拋向了走廊外，捲進了暴怒的湍流中。
我的視線，完全被吸引了，回過神來，他已經舉著錄音筆，狠狠砸向牆面。
可一個影子撞向了他。
關山月。
錄音筆從他手中飛出，落入了走廊外的湍流中。
二五仔掙扎著想去搶，卻被關山月牢牢地抱著。
「陸羽！」關山月用最後力氣大吼著，「拿錄音——」
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近乎是在祈求。
「錄音。」她說。
我沒有猶豫，翻過了欄杆，扎進了水中。
42
狂暴翻湧的湍流裡。
我看見了它們。
白色的，褪漆的，小靈通；
閃爍著一點點紅光的，錄音筆。
它們，被怒流捲動，飄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我大腦嗡嗡作響。
身體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朝那個白色的小靈通游去。
讓我抓住它。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讓我抓住她。
「2004年，天上下著雨。」
「我和那個叫小由的女孩，剛剛狼藉的地上，親過吻。」
「一前一後，走在沒有行人的路上。」
「走得很慢。」
「她突然轉過身，對我笑。」
「喂。」
2016年，一個女孩的聲音。
我愣愣地停在了水中。
小由站在水面上，揹著手，笑盈盈地看著我。
「上了大學，要記得給我打電話哦。」
「但是我沒錢買第二臺了。」
「等我再攢一點，你就可以打給我啦。」
「對不起呀。」她說，「我把小靈通弄丟了。」
「這條簡訊，也沒能送給你。」
我想要過去，抱住她。
明明是那麼短的距離，怎麼都，無法靠近她一步。
當她的身形一點點被雨水隱去。
隨著水流飄到我手中的，只有那支錄音筆。
我失去意識的時候，是班長和關山月從後面把我撈了回來。
迷迷糊糊之間。
我看見水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