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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這等小事,還是可以做做的。
沒想到,先掉眼淚的卻是齊連生。
他繃著身體,擱在膝上的手好像想捏碎膝蓋骨一般,呈現鋒利的白。嘴唇被抿成了一條線,眼眶僵硬地撐著,眼淚就像是不屬於他的東西似的,毫無預兆地落下。
燈光閃耀在他臉上的淚痕,就像是我某個夜中坐在雲頭上,磕著瓜子俯視現世時,看到的不知名的小河。我還記得,那時候瓜子殼被風吹落,散得到處都是。
齊連生全身發抖,我打賭,旁邊的聞人賀早已感覺到了。可是他就只是低著頭,彷彿睡著了一樣。
又是冗長的沉默。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許多,風猛地吹開了一扇沒關嚴實的窗扇,卷著碩大雨點的風颳進房間裡,落在黑沉沉的地板上,溼濘一片。
齊連生似乎聽到了動靜,怔怔地轉頭,望了過去。
窗邊的花枝被吹得起起伏伏,剛鼓的花苞沒來得及開,就被風雨打到了地上。橫七豎八的落葉隨著風飄進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幅沒人看懂的畫。
風狂野地舞起床上的帳子,光著身體的聞人賀也不知冷不冷,始終沒有反應地垂著頭。也不知是知道錯了,還是委屈。
齊連生起身將窗子關上,房中原本張牙舞爪的一切陡然停止。只剩下窗下溼滑的影子,能證明方才的混亂。
再次回到床邊的時候,他的淚痕也幹了。
好像終於醞釀好情緒似的,齊連生低頭望向了聞人賀。
“記得你十二的時候,朕曾經送了只漂亮的畫眉給你。”
我一聽這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以為,在這種血淋淋的時刻,怎麼著都應當是要討論一些血淋淋的話題麼。就比如說,上次我摳腳摳出了血,也同你這血一般,流得浩浩蕩蕩的。好吧,如果嫌這個話題不合適,也是可以商量的麼。
可是上來就說個八竿子打不到的畫眉,而且還是隻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畫眉,這是什麼迂迴的路線
但不管我如何腹誹,那頭的齊連生終究是聽不到,他也就只管自顧自說下去。
“那隻畫眉很好看,也很聰明,在籠子裡跳上跳下,嘰嘰喳喳地叫喚,你喜歡得不得了,成日個拎在手裡,就連同朕一起的時候,也總想著你的畫眉是不是寂寞了,是不是想你了。”
聞人賀仍舊默不作聲,齊連生就像是自言自語似的。
“一開始並不覺得,只是覺得你貪新鮮,等新鮮勁過了,你就會將那隻畫眉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