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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瘦了,而是幾乎快要成為能動的骷髏。鍾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一折就斷的腳腕,因為嚴重的飢餓他的面板呈現出深褐色的斑塊,看上去渾身發黑,只是肚子大得不像話,好似裡頭裝了一個人。
快要餓死的人都是這樣,哪怕四肢只剩下一層薄皮,肚子還是會大大的漲起來。鍾言已經餓到看不清楚了,而且根本走不動,更別說站起來。人在餓極了的時候就不會產生其他情緒了,什麼羞恥、悲痛、憤怒、瘋狂……通通沒有,哪怕光著身子也不會害臊。鍾言只剩下一種感覺,就是餓。
真正的飢餓。
不是餓肚子咕咕叫那種餓法,那只是腸胃提醒你可以吃東西了,順便產生食慾讓你吃得更香。真正的飢餓是種生不如死的痛苦,鍾言能摸到胳膊上的牙印和缺口,原來自己在還能咬得動的時候就啃過手臂上的肉。
現在他已經完全咬不動了,牙齒鬆動,嘴唇腫脹。可他還是循著飯香和肉香爬了起來,用四肢撐地,慢慢地爬著。
前面,有東西可以吃,好香。鍾言迷迷糊糊地往前爬,現在他這個高度只能看到人的小腿。好多人從他身邊走過去,他們有些人拿著吃的。
“求求……求求……”鍾言緩慢地伸手過去,好想求他們發發慈心分自己一口,但是最終只會被一腳踢開。
不知道滾了幾圈,鍾言被踢到了街角。可或許是命運給了他一次機會,這回剛好將他踢到了飯碗前頭。
好香啊,鍾言滿臉是血,但是在求生欲的支撐下又一次站了起來。眼前是一個髒得不能再髒的飯盆,可裡面卻有煮熟的米和肉,這對鍾言來說無異於是上天的恩賜。
然而就在他馬上摸到飯碗時,上天收回了這份恩賜。一個人將飯碗拿走,轉手扔給了旁邊的看門狗。土黃色的狗埋臉就吃,吃得好香,鍾言已經沒有口水可以吞嚥了,但還是期待著,希望這條狗能給自己剩下一些。
哪怕一粒米……不知不覺間鍾言又躺下了,腦袋好沉,細細的脖子完全撐不起來。他側躺著,周圍來來回回走著人,沒有人搭理一個即將餓死的男孩兒,更何況……他身上還戴著鎖鏈。
戴著鎖鏈便是受刑的犯人,誰敢給受“餓刑”的人吃飯,那就一視同仁。
鍾言張開嘴巴,已經陷入了彌留之際。他好像又吃到東西了,好好吃,他一口一口地嚼著,想象自己嚼碎了,嚥下去,然後肚子裡撐得飽飽的,孃親也吃得飽飽的。
孃親……鍾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