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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骡上丰厚的食品物资,给文庆安提供了寻找部队的物质基础。他以一个农民的精细带上了他的所需。
他到底应该去追部队呢还是向回走?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开头,他倾向重过湘江,返回江西。他很明确,他回江西,跟文庆桐不一样,文庆桐回去那是耻辱,而他却是光荣。但他不知道向东还是向西更为吉利。
而后,他决定占卜,他认为父亲的在天之灵会给他一个启示。
他的占卜方法是从女孩子们那里学来的,遇到疑难不决的时候,就采摘下一朵多瓣的野花,从第一瓣扯起: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看最后那一片花瓣是落在行还是不行上。
他找不到多瓣的野花,却扯到一枝密叶丛生的地丁草,向东,向西,向东,向西……结果地丁草不同意他回老家,明确地指示他去找红军。
当这样决定后,他又产生了动摇。他看到母亲枯瘦的脸上泪水潸潸地流,他看到未婚妻站在村头望着他,在悲痛自己的命运决定时,他竟伏地大哭起来。
但是,神祇的意思是不能违拗的。他必须去找红军。
他从没有浸水的马袋里找出腊肉,饱餐一顿。他为那匹无力带走的死骡子深深惋惜,不然,可以保证一个连队过上三天神仙般的生活!然后,他从战友那摔断的枪上卸下一把刺刀,还有用油纸包的两盒火柴。驮骡上的东西,几乎应有尽有,上面还有一个红十字药包,他记得是一个累垮了的医生放上去的。他也生着病,实在背不动了。其中还有几根粮袋,也是休养连里几个女同志放上去的。
那时,他这个骡夫,几乎具有无上的权力,被人尊崇。他可以任意地同情一些人——“好吧!可以放上!”也可以任意拒绝一些人——“不行!你想把骡子压死啊!”
这种自主支配权,使他觉得很幸福,很惬意,很满足。但他还不知道,这就是权力的功能。不然,为什么一些人,宁愿终生拼搏,也要攫取最高的权力呢?
后来,他知道被他拒绝放挎包的,是个很大的首长。他并不歉疚,也不后悔,“首长又怎么样?”他不在乎,他是驮骡的主人!
崖顶上的阳光,给他提供了方向。
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之后,便披挂着所需要的物品,按命运指给他的方向——向西。
在马袋的物品里,他发现一片破碎的杯口大的镜片,不知是哪个女同志的。照了照自己,吓了一跳。他对着那个奇丑奇恶奇脏的脸,左脸青紫,肥胖而饱满,他弄不清是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