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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屋子,有女人悠然而又忙碌的步子,還要有一個安然靠在沙發上的男人,那才叫家。
不知為什麼就是他那副無意的神態,竟令她突然有些潸然淚下的感覺,一口點心噎在喉嚨裡,壓抑著慢慢地吞下。
他是個好男人,他有好男人的手,好男人的手,勤勞、靈巧、細緻,可以為他的愛人做出千百種好吃的點心,而那手亦可以果決、有力、安全,如那日他奔過來毫不猶豫地把她抱起。
然而她的生活是個半局……
她收回視線,用生人的眼光打量自己的屋子,電視櫃上擠滿了各色的食品袋子、小孩玩具和厚厚的賬單,先生和她共享的就是那些負債,金魚缸卻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塊卵石,牆上的掛曆還停留在三年前的某月,而窗簾,窗簾,那是三年沒有洗過的窗簾,鮮杏子的原色早已變成了暗灰。
她一直無閒、無力亦無心拾掇屋子,拾掇她半局般的生活。
而他的生活,何嘗不是半定的局,走到這步,可以預見下面的路線。重頭來,可惜沒法年輕十歲。
所以他什麼也不問,他心裡當然懂得。
那麼她也就什麼都不說,說了又如何呢?
音樂不知何時停了,他從半夢裡醒來,聽見她驚叫了一聲:“天啊,我全吃光了,忘了給囡囡留!”
他呵呵地笑出聲來:“怕啥,我明天再做來啊。”
次日他果然又顛顛兒地送來一盒榴蓮牛油酥,另外還多做了四個蝦仁粉果。
井丹道:“你點心的花樣兒到底有多少啊,每次都不同。”
齊召南有些得意:“那可數不清。”
“每次這麼費心思,會不會太累?”話出口,她就後悔這裡面的體貼。
他看她一眼,轉了視線:“哪裡累,只是不知道還能有多少次。”
常常到這裡就斷了線,下一步很近,又似乎山長水遠。
不能一起走,就總得在某個路口放手。
然而她分明又捨不得,總想著下次門鈴響的時候裝作不在家,或者乾脆對他說不要來了,可是她做不到。
他給她這麼可口的點心,養刁了嘴,今後那些乏味的,她還咽得下嗎?
如果沒嘗過甜,苦不過是平常的苦,而一點點短暫的甜有什麼用呢,只會讓苦的更苦了。
可她這時甘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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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證下來了,他一拖再拖。
美國開餐館的表妹打了幾次電話,又是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