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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成為一個有百度貼吧的寫作者,在這個人人作秀的年代裡,是硬底人身上才會發生的事。
張愛玲說成名要趁早,那是早慧的人,陳麒凌是真正晚熟,像每一個命中註定要寫作的人一樣,她在青春已過大半時拿起了筆,寫作於她,更像是一根柺杖,這柺杖讓她平靜無波的生活有了更深的意義。在廣東一個寂寞的小城裡,她在一個又一個夜晚裡和自己的生命較著勁,從2003年開始,一直到2012年,她才有了自己的第一本書《盛開》,那一年,她得了聯合短篇小說頭獎,這本書由臺灣皇冠出版,繁體,她託朋友才從臺北買到,她在得獎發言裡用平實的語氣描述自己這種毫無心計的自由投稿生涯:“有時還是想往上跳躍幾下,瞭望一下外面的風景,同時也好奇,像獨自遊戲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看看自己能跳到什麼程度。”
麒凌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們透過一次電話,寫過一個郵件,我略略知道她是一個羞澀內向的人,但寫作的人誰不是呢?我知道她出生在一個東北小鎮,11歲回到廣東,在離廣州不遠的一個小城裡教書,有著安穩踏實的生活,“身邊都是小人物,切實的,卑微卻又栩栩如生。天地雖小,心也不大,剛剛好能把握得了。太大的世界,會讓人著慌的”。偶爾我會在她那沒幾個人知道的微博裡窺看她的生活,我也知道她和我同年,我知道她看完《桃姐》會去市場購三斤重的牛脷回來滷,她會陪著媽媽回東北旅行,會講小學家長才知道的笑話,會鼓勵自己凌晨5點半起來看日環食。我曾經想給她打電話,甚至偶爾去廣州周邊的小城會有衝動去陽江找她,但最後無疾而終。其實我們都明白對於一個欣賞的作家,也許隔著一點點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會更好吧。
我想我們都過著差不多的生活吧。我們都會穿過鳳凰樹下的街道去街市買菜,會隨手買下一把梔子花,路上我們也許都會在南中國那藍得驚心動魄的天空下發會兒呆,盛大的流雲從頭頂飛過,風涼涼地掠過臉龐,紫荊花的花瓣輕輕落在地面,此時此刻,任是誰都會心中一動。
然後快步走過墨綠的大葉芭蕉,再穿過纏繞著火紅三角梅的門洞,拿出鑰匙,開啟門,放下菜,看看報紙,有龍眼的季節就咬兩顆龍眼,有黃皮的時候就剝一把黃皮,然後拍拍手,洗乾淨,開啟電腦,開始敲擊。
是的,也許可能沒有太大的意義,但仍然不能不寫。
這也許就是每一個寫作者的命運。
世界這麼大,總有一塊地方容得下一兩個平凡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