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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客常把他喚去,往那一坐,二郎腿一翹,吱吱呀呀一曲拉出來,聽得人從心眼裡往外酸。這老頭兒沒個名字,店裡夥計就叫他老蒼頭兒,酒客們便也跟著這麼叫了。
距濟南一百多里地,有個縣叫齊河縣,如果偶爾有齊河縣的老人逛到這兒,看到這老蒼頭兒和對面茶坊裡的阿呆,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老頭兒本是齊河縣的捕頭,他們家祖祖輩輩都在衙門裡做公差,公差是賤役,地位比民要低,可是在老百姓面前他們一點都不賤。
老頭兒叫雷慕才,從幫閒、捕快、班頭兒,一直到頂替他老爹,成為齊河縣的捕頭兒,大明立國三十年,他當了二十八年的差,前年才因年邁退下來,回家養老去。齊河縣裡上上下下的衙役、公差,巡檢、捕快幾乎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雷捕頭前年退下來後,接替他擔任清河縣捕頭的是他的兒子雷好金。雷好金三十出頭,正當壯年,父祖輩上歷數朝當差緝兇捕盜的本領全都學到了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是齊河縣太爺任大人的得力臂助,坐鎮齊河縣,威名甚隆,當地的宵小之輩不敢為非作歹,外鄉流竄作案的輕易也不敢去齊河縣動手。
這位雷捕頭,此刻正蹲在對面茶坊臺階上,盯著一位小娘子款款遠去搖曳生姿的屁股流口水,看起來呆頭呆腦的。
他們父子倆,是被提刑按察使衙門調來專門盯著王一元的公門高手,明裡暗裡,還有幾個雷捕頭得用的助手,扮作各色人等,把個王一元盯得好緊,估計也就王一元上茅房時放過幾個屁,他們不知道,否則還真沒什麼舉動瞞得過他們。
今天下雨了,酒樓客人不多,對面茶坊、書鋪裡的客人更少,老蒼頭翹著二郎腿坐在高樓上,臨窗對著綠欄兒,咿咿呀呀胡瀟湘夜雨,因為客人少,三樓沒人,也沒人去理會他。
對面的書鋪兒打烊了,本來因為下雨客人就少,眼看著天又快黑了,何掌櫃的好心,吩咐提前上了門板,大家回家歇著。王一元就住在鋪子裡,兩個夥計走了,王一元和何掌櫃攏了攏賬,等到何掌櫃的也走了之後,他便把最後一扇門板也安上了,瞧那模樣,是回屋歇了。
酒樓上邊的胡琴聲停了,老頭兒倚著欄杆,似乎打起了瞌睡。酒樓歇業晚,要是晚間雨停了,酒客們還會上門的。這時候,那書鋪的後門兒開了,一個人撐著把黃色的油紙傘,匆匆地走出了家門。
老頭兒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順手抄過胡琴,拉了幾個顫音兒,隨後又墊指做了幾個滑音,揉弦、頓弓,斷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