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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寧城的警戒近來更森嚴了,就連普通百姓都注意到了氣氛的凝重。自從上次衛指揮朱鑑下令加強城池防禦,並派了一隊兵馬常駐於寧王府外,將寧王府困得水洩不通之後,能夠自由出入大寧城的就只剩下那位驕橫刁蠻的寧王妃和她一班朵顏衛帶出來的親兵了。
這幾天,朵顏三衛首領以及大寧都司轄下的一些小部落頭人陸陸續續趕到大寧城,準備給寧王祝壽,大寧城的戒備就更加森嚴了。這些草原部落的頭人、首領大都有朝廷封賞的官職,不過他們平時在部落內部、在與外交流時,仍然沿用自己習慣的稱呼和身份,並不像正兒八經入仕做官的人一樣對朝廷充滿敬畏之心,行止舉措也不大注意自己是朝廷官員。
眼下,寧王是落了翅的鳳凰,大寧都司的官員們都和寧王儘量保持著距離,即便是寧王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為了避嫌也只能找機會私下向他示意關懷,可這些部落頭人們卻不會有這種顧忌,他們按照草原人的習慣,越是在朋友落難的時候,越是應該體貼幫助,因為人家陷入困境而避見疏遠的人不配做朋友,是要叫人鄙棄的,至於朝廷上的立場,他們從來沒有這種覺悟。
這些頭人首領趕到大寧,最少的也帶了二三十個五大三粗的侍衛,朱鑑雖然看過福餘衛首領敖登格日勒寫給寧王的那封曖昧難明的信,可他能發兵困住寧王府,在朝廷決定動用武力之前,他卻不能觸怒這些部落頭人。事實上,在朝廷眼中,也沒把這些賜了印信有了官身的部落首領真的當成自己的官吏,而是把他們視為不安分的民和半招安的匪,這樣一種定位,輕易當然不願意招惹他們,因此在明確朝廷意圖之前,朱鑑可不願意承擔激起部落造反的罪名。
這樣一來,朱鑑就只能抽調更多的兵力加強對這些人的看管,可他手頭能夠動用的兵也不多了,陳亨和劉真已經接到了他的密報,卻還沒有帶兵過來,因為現在的防務重點不在關外,而在關內,燕王朱棣領著大軍神出鬼沒的在沿邊打轉轉,各路邊關將領都接到了曹國公李景隆的命令:嚴守關隘,以防朱棣趁虛而入。
陳亨和劉真不能把松亭關的兵都抽調離開,他們得安排好松亭關及其他各處關隘防務,才能趕來大寧坐鎮。因此當各部頭人、首領入駐大寧城的時候,朱鑑只能從城防武裝中抽調更多兵馬去守著他們,監視他們,至於城防倒不用過於擔心,他在福餘、泰寧、朵顏三衛的來路上,安排了許多探馬,如果他們的部落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可以第一時間拘捕城中各部首領,再反過頭來把兵增援到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