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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尊佛似的赫然坐在裡面,安員外臉上帶著些痴痴傻傻的笑容,大著舌頭,含含糊糊地道:“楊……楊兄,我要肘啦,你……保重啊……呵呵……”
夏潯無言地點頭,安胖子唆了下口水,雙下巴迅速劃了個內收的半圈,下巴上的肥肉還在打著擺盪,他已揮揮手,結結巴巴地道:“開……開車……”
安家的車隊轆轆地出了城,夏潯只能看著他的背影苦笑。
自打安員外從方子嶽方郎中那裡聽說有些中了牽機之毒的人即便救活過來,也會留下一些諸如頭痛、頭暈、耳鳴、臉麻,或者習慣性抽搐,甚至間歇性精神失常的後遺症之後,安胖子馬上具備了以上所有後遺症的特徵。
他頭痛、他頭暈、他耳鳴、他臉麻、他時不時的會抽搐幾下,據說前幾天還神經失常,把知府衙門口兒當成了茅坑,當眾寬衣解帶方便了一番……
總之,他這個人是廢了,徹底地廢了!
所以,安胖子可以流著口水、晃著腦袋、發著神經,理直氣壯地回金陵了……
誰說他傻?這才是聰明人吶!
對安員外的牽機後遺症,夏潯心知肚明,對安員外的打算,他同樣一目瞭然,不過他沒想再打安員外的主意,自從他得知安員外是親口聽黎大隱招認了殺死張十三和馮西輝的全部罪名之後,這個人活著的意義就遠遠大於死去了。
更何況,青州現在已經經不得風雨了,再出點什麼事兒,青州府衙、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的人都會發瘋,整個青州都會發瘋,說不定蟄伏在金陵的錦衣衛也會發瘋。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他當然是懂的。
夏潯只顧想著自己的心事,全然沒有注意一旁的彭梓祺那幽怨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盤桓,三月之期馬上就到了,即便沒有到,行刺夏潯的兇手已然伏誅,她也再沒有理由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家裡已經派了人來問她幾時回去,可這個傢伙,沒有說過一句挽留她的話,他是個木頭人不成!
夏潯終於不再想心事了,他一撥馬頭,振作精神道:“走,咱們回去。”
彭梓祺暗暗一咬牙,一提馬韁,隨之而去。
馬到楊府門前,迎面恰見兩個人走來,老遠看見那二人,夏潯便翻身下馬,快步迎了上去。迎面而來的頭一個人就是崔元烈,跟在後面的卻是朱府管家朱洞。崔元烈興高采烈地迎上來,長長一揖,激動非常地道:“文軒兄,大恩大德,沒齒不忘,請受小弟一拜。”
夏潯連忙扶起他,瞟了眼一旁的朱府管家朱洞,對崔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