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跚上前一步,眼神流露出真實的悲傷,但塔莉不在乎,媽媽的感情都是虛假,像西雅圖的陽光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看看我,塔莉。”
“我正在看。”
“不,看清楚,我幫不了你。”
“可是我需要你。”
“算你倒黴。”媽媽抽了一大口煙,幾秒之後籲出。
“為什麼?”她原本想問“為什麼你不愛我”,但她還來不及將傷痛化為語言,葬禮便結束了,一身黑衣的悼客湧進停車場。塔莉轉頭擦眼淚,才一下子工夫,回過頭時媽媽已經不見了。
社會福利處派來的女人又幹又瘦,像樹枝一樣。她站在塔莉臥房門外好聲好氣地勸說,但塔莉發現她不停看錶。
“我不懂為什麼非得打包離開。我很快就滿十八歲了,外婆的這棟房子沒有貸款——我很清楚,因為今年都是我負責處理賬單。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一個人生活。”
“律師在等我們。”那個女人只是這麼說,“你準備好了嗎?”
她將凱蒂的信件收進行李箱,蓋好,上鎖。她說不出準備好了這句話,於是乾脆拎起行李箱,將編織包甩上肩膀,“大概吧。”
“好。”那個女人利落地轉身,往樓梯走去。
塔莉最後留戀地看臥房一眼,這麼多年來視而不見的東西,這時她終於看清了:紫色荷葉邊床單、白色單人床,窗臺上放著一排蒙塵的塑膠小馬,五斗櫃上的畢斯利太太洋娃娃[34],還有裝飾著粉紅芭蕾舞者的美國小姐珠寶盒。
多年前被遺棄在這裡的小女孩,外婆為她佈置了這個房間。每件東西都經過精心挑選,現在卻得全部裝進箱子,堆在黑暗的儲藏室,連同回憶一起埋葬。塔莉自問還要多久她才能想起外婆而不哭泣。
她關上門,跟著那個女人穿過死寂的房子下樓離開,大門前的街道上停著一輛老舊的黃色福特雙門房車。
“行李放後面。”
塔莉放好之後上車,社工發動引擎,音響隨之啟動,以震耳欲聾的音量播放戴維·索爾的熱門情歌《別放棄》[35],她急忙將音量轉小,含糊道歉。
聽這種歌要道歉也是應該的,所以塔莉只是聳聳肩,望向窗外。
“我好像忘記致哀了,很遺憾你痛失至親。”
塔莉望著車窗上的倒影,她的臉感覺很怪,彷彿底片上的影像,沒有色彩,沒有實體,恰如她內心的感受。
“你外婆在各方面都非常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