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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垂下了頭,不知肅柔的命運為什麼如此多舛,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轉眼又到頭了。那個諫議大夫徐闡真是缺了大德,早前還說讓頡之聘他家小女兒呢,如今看來是不必了,這樣無事生非的親家,張家門頭高攀不起。
“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不去管那些。”太夫人低落了一會兒,重又振奮起精神來,“事在人為,我在這上京經營了幾十年的名聲,偏不信到了我嫁孫女的時候,就無人敢娶了。”說著捧了捧肅柔的臉道,“好孩子,你也不許不高興,只要禁中一日不下令,咱們就有一日的機會。官家是仁人君子,絕不會強人所難的,你把心放在肚子裡,咱們到時候見機行事就成了。”
肅柔應了聲是,那點愁緒因祖母的開解,漸漸也就淡了。
回去的路上雀藍還在擔心她愁悶,嘴上不敢說什麼,只是一味悄悄覷她的臉色。
肅柔發現了,笑著說:“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雀藍說不是,蹙眉囁嚅著:“好不容易才又重新伺候小娘子,怕一眨眼,小娘子又不見了。”
這兩句話勾出一點惆悵來,肅柔轉頭望向天際,蒼穹很藍,藍得像倒扣的湖水一樣,偶而飄來幾朵雲彩,也是被風追逐著,很快便飄向了天的彼端。
她帶著些自我安慰的意思,慢吞吞道:“做人最忌苦大仇深,越是發愁,路就越窄。我料想先前長公主和我說的那些話,絕不是信口閒談,必定有她的用意。聖人是賢后,最能體諒宮人的不易,或者是先讓長公主來探一探我的意思,再決定是否重新召我入禁中吧!”
雀藍一聽,覺得這個倒是大有可能的,明明一道詔命的事,還用得著費長公主那麼多口舌麼!既然如此就想開些吧,反正事已至此,光是發愁也不頂用。
主僕兩個返回千堆雪,進門就見月牙桌上擺了好些緞子和香料,正奇怪哪裡來的東西,蕉月端著熟水過來,笑著說:“溫國公府命人送來的,想是縣主的謝師禮吧,不好送錢財,就送些小娘子用得上的物件,以表心意。”
這倒是大大地不好意思了,第二日再去溫國公府,肅柔專程向長公主表達了謝意,長公主擺手道:“都是些零碎小物,不值什麼。千金難買良師益友,日後有你和素節做伴,我心裡就踏實了。”
素節呢,很不願意她母親一直在邊上看著,手裡盤弄著花枝,扭頭對她母親道:“阿孃快走吧,讓我和阿姐說說體己話。”
長公主失笑,“你有什麼話,還要揹著阿孃?”見素節要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