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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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宿舍代號125,不到十二個平方,住了六個彪型大漢、一隻離異的碩鼠和數千只相親相愛的蟑螂,屬於聯合國裁定的嚴重不適合人類居住的環境。除了一位轉系來的北京壯士,我和另外三位壯士以及兩位其他院系的戰友就在這裡蝸居了四年。與螂共舞,互相pk,天人合一,從此培養了從容淡定的性格,以及團結友愛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我住進這螂牙山的第一個晚上,秋雨綿綿,涼意徹骨,躺在陌生的床上,聽著上鋪的南京壯士翻來覆去的聲音,突然感覺到一種矯情的思鄉的憂傷。而若干年後,我卻常常躺在家裡的床上,在夢裡思念那個再也回不來的青春時代,還有那張吱吱嘎嘎響的床。就象一個哲人所寫的廣告文案:“青春是你匆匆用完又不經意丟掉的杜蕾絲,你懷念它不是因為它五彩繽紛,而是因為它們讓你想起你經歷過的每一個女人。”這個哲人當然是我。
在開始介紹我經歷過的女人之前,必須先給各位看官介紹和我同居了四年的五個男人。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細皮嫩肉,長著一張陸毅的臉蛋,因為來自南京,所以叫做小南。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父母正在上鋪幫他鋪床疊被,而他正木然地坐在一旁,倍兒有規律地輕搖著腦袋,臉上透著看破紅塵的嚴肅和不耐煩。很多年以後,我在新聞聯播裡看見他,坐在胡主席與爪哇國酋長的中間,依舊是這副久違了的讓我愛死的神情,那一刻我抱著肚子哈哈大笑,然後突然感到一陣恍如隔世的憂傷。
調戲小南是我們宿舍眾壯士的業餘愛好。我的相簿裡至今還保留著兩張罪證。其中一張,我脈脈含情地凝視著咫尺之距的小南,他眉間帶煞,嘴角含笑,右手裡拿著打火機,隨時準備玉石俱焚,誓死保全貞潔。另一張我閉著眼睛,深情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而他則嬌羞地別過頭去,欲拒還迎。這兩張照片完整地展現了歲月是如何把杜十娘摧殘成了潘金蓮。
當然,歲月也能把潘金蓮改造成杜十娘。比如鯤鯤。
鯤鯤姓蔣,是個又黑又壯長得象放大版侯耀華的北京孩子,走路的時候昂首闊步,睥睨自雄,認為北京是全世界最美的城市,北京話比法語還要動聽,國安是比AC米蘭、皇馬、曼聯加在一起還要牛逼的俱樂部,結果後來找了個姓汪的雲南美女,史稱“寧漢合流”,從此就變節把北京給賣了,畢業的時候甚至想嫁雞隨雞,和女朋友一起到雲南當吳三桂去。誰說紅顏不禍水呢,唉。
在遇見陳圓圓之前,丫就是一典型的北京混子,喜歡橫眉豎目,作出一幅我是流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