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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爭!兄弟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生死皆是一瞬間。我的心顫顫地害怕,手一軟,書便跌在了地上。
陵容抬起頭,面帶驚異地詢問:姐姐怎麼了?
我怕被她看出了心事,忙掩飾著笑道:沒什麼,捧著書手也酸了。
陵容撲哧一笑,我總是想不明白,姐姐怎麼那麼愛看書呢,我見了那一個個螞蟻似的字就頭疼。
我俯身拾起書,笑笑道:不過是解悶兒罷了。
我依舊翻開書頁,人卻是怔怔的了。不管我在不在玄凌身邊,他本就是我的一切,我的榮辱、生死、尊卑皆是由他給的,無論我是否全心愛他,是否心甘情願陪伴在他身邊,我們都是一體的。他榮耀時我未必榮耀,而他卑辱時我卻一定是卑辱的了。
而他費心籌謀許久,是一定不能輸的。萬一,我不敢去想這萬一,他若不在了。
這一點念頭一動,自己就心慌意亂了,胸腔一悶,直想哭出來。原來,我是這樣害怕他死去;原來,我對他還有這一分真心。
於此,我才知曉我與玄凌是怎樣的一種心繫和牽念,利益之外,亦是有真情的吧。
正出神,陵容推一推我,關切道:姐姐近日老是心神不定,可是有心事麼?
我搖一搖頭,正要說話,桌上的紅蠟燭從燭芯裡畢畢剝剝地一連爆出兒朵火花,在寂靜中聽來分外撩人。
陵容卻先笑了:燈花爆,喜事到。憑姐姐有什麼心事,也盡能了了。
我明知此事虛無不可靠,然而話卻是說到我心頭的,不由得唇角便含了笑。
正說著話,槿汐捧了一盆炭火進來,喚醒了流朱,笑道:天一冷,朱姑娘越發貪睡了。槿汐上前渥一渥我的手,道:娘娘的手有些冷了。說著取了手爐煨在我懷裡,興致勃勃道:奴婢在炭盆裡煨了幾個芋頭,等下便可吃了。
她這一說,流朱的瞌睡也醒了,陵容喜滋滋道:從前在家還常吃,如今隔了幾年沒嚐了,聞著覺得特別香呢。於是圍著炭盆,說說笑笑吃了起來。我恍惚地聽他們說笑著,心卻遠遠飛去了紫奧城。
好訊息的傳來是在真正入冬的前幾日,那日的陽光特別好,我看著流朱和浣碧把被褥都搬了出去放在太陽底下曝曬,時不時拿大拍子拍一拍,便有塵灰蓬勃而起,迷迷茫茫的如金色飛舞,有些微的嗆人味道。
我眯著眼躲避日光的強烈。我的日子過得這樣瑣碎而平凡,而玄凌,他可成功了嗎?汝南王也確實不好相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