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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2
此時此刻，蘇晚晚正坐在R國一棟公寓中，等待幾分鐘後的死亡。
這裡與她想象中的醫院病房不同。
只是一棟普普通通的公寓。
老舊的樓梯，裝修得有些年頭的房間。
以及兩位四十歲左右的白人。
女醫生名叫漢娜，男助手Erik。
他們將是陪伴她到生命最後的兩個人。
漢娜醫生半蹲在她面前，握住蘇晚晚的手，用英文和她交談：
“親愛的，是第一次來R國嗎？其實我們可以帶你到處轉轉的，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
Erik點頭，用蹩腳的中文接話：“是的，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蘇晚晚笑了笑，用流利的英文回答：“謝謝，你們之前在電子郵件中告訴過我這些。”
早在她與漢娜聯絡的時候，就知道了安樂死的整個流程。
作為世界僅有的幾個合法安樂死國家。
漢娜和她的同事們每年都會陪伴幾百個人，度過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段時光。
有人稱他們為“死亡天使”。
可蘇晚晚卻覺得，他們和尋常醫生沒什麼兩樣。
只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幫助患了絕症的病人減輕痛苦，並有尊嚴的死去。
他們在郵件中溝通時，漢娜告訴她辦手續需要一定時間。
她可以提前來R國，會有人陪她度過最後一段時光。
可蘇晚晚拒絕了。
她知道，這段時間的陪伴，包括漢娜此刻和她的談心。
都是想要確定她是否真的勇於面對死亡。
他們會給她最後一段時間後悔。
“我的病已經無藥可醫了，我不會後悔。”
漢娜目光憐惜地看向蘇晚晚，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Erik也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蘇晚晚以為他是去準備注射的藥物，內心毫無波瀾。
她轉頭看向窗外，天空高遠，陽光明媚。
真是個好天氣啊。
耳畔忽然傳來生日快樂歌。
男人沉厚的嗓音響起，蘇晚晚瞬間收回視線。
Erik捧著一個小巧的生日蛋糕走了進來。
蠟燭上跳躍著火焰，映襯著對方憨厚的笑容。
蘇晚晚的眼睛頓時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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