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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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神佛只敬我。
耶律堯這句話問得很微妙。
五年前,長安王在世時,身邊跟著兩人。
兩人一黑一白。
白衣少年銀甲遮面,手持摺扇,談笑間可退三軍,漠北軍官無一不避其鋒芒。
黑衣男子口戴狼牙面罩,手中抱著一把漆黑長劍,殺人時,甚至不見其劍鋒,當時漠北軍營中,甚至流傳著“見黑劍便退”的說法。
而那位長安王,高坐於蛟龍轎輦之上,只是稍稍抬手,便能決定他人生死。
他似乎總是笑著的。
哪怕後來先帝駕崩,也未見他落一滴眼淚。
世人都說長安王狼子野心,先帝對他這般慈愛,到最後甚至連喪葬都未到場。
聽說,長安王的血是冷的,他其實就是毒蛇變的!
後來,他夜登凌雲閣,三兩步便縱身躍上眾人仰望之處,隨意挑了一把劍,便在那象徵著曜雲命脈的通天石上,刻下自己一生功過。
無數官員百姓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厲聲詛咒。
長安王,你會遭天譴的!
長安王,你會遭報應的!
長安王,神佛會詛咒你的!
長安王!
但那長安王只是微微一笑,眉宇中甚至連厭煩的情緒都沒有。
“本王可不怕什麼神佛。”
他這樣說。
那時的長安王,不怕天地,就連那皇位上的天子都讓他三分,更遑論神佛。
而如今,那位長安王不在了。
那位不敬神佛的長安王,從城樓上一躍而下,據說屍首都是最近才找回來。
真可憐吶。
耶律堯不止一次這樣感慨。
他曾見過長安王坐在城樓之上,指點江山的模樣。
大漠孤煙的白色城樓上,他一身玄色王袍迎風亂擺,他頭髮很長很順,是漠北人極少見的發澤。
他的面板很白,耶律堯不清楚中原的男人膚色是不是都這樣白皙透亮。
飛沙走礫洋洋灑灑地掠過他,卻不損他半分姿容。
他就雙腿交疊,坐在那玉質鑲金的太師椅上,緩緩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睥睨眾生。
耶律堯雖然通曉中原語言,但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明白“尊崇矜貴”到底是什麼姿態。
那時候耶律堯便想,若是秦不聞生在大漠,應當是比大漠深處最珍奇的曼陀羅花還要嬌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