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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親眼見過戰爭嗎?若是沒有,那你便沒有資格以一臉輕鬆的神情去讀那些戰爭史。
除了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倖存者。
在不過三百米的距離觀察一顆炮彈爆炸,那種感覺不亞於太陽在你面前爆炸。一瞬間,乍然光芒和轟天巨響,彈片四分五裂,千千萬萬地衝擊在身上,無形的暗波像海嘯一樣衝向你的體魄。
死亡是真的近。
段燁霖背靠在戰壕的壁上,耳朵被震得有些聽不清,黏熱的血漿順著額頭流進眼睛和嘴巴里,他沒空擦,因為他在用肩膀扛著炮彈。
他的腳邊,有死去多時的屍體,有斷裂下來的四肢,甚至一些耳朵、鼻子、碎牙齒、頭皮之類的零部件。
戰場之所以殘酷,就是因為他讓地獄成了青天白日下的常態。
段戰舟匍匐著爬過來,吼著在段燁霖耳邊說:“哥!撐不下去了!往後撤!”
這時候,戰場安靜下來了。雙方都打得有點累,暫停了。
段燁霖明白,這波炮擊之後,日軍就要前進了,他們已經連連往後退了三次,這次再退,離賀州城就只有十里的距離了。十里,意味著下一步就是失守。日軍的數量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得多,聽說連別的戰場的日軍都棄了自己所佔的地方,集合在賀州城外。
身邊計程車兵一個個面色凝重,這麼多天過去了,援軍沒到,他們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英勇的段燁霖在日本人的觀念裡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們集中火力對付這個戰神,因此牽制了太多了兵力,讓其他地方都得以喘一口氣。援軍不會來了,他們是一個被放棄的戰場,唯一的作用就是儘量久得拖延時間。
看著段戰舟的目光,段燁霖把肩上的炮筒一推:“撤——!”
往回撤的途中,看到一個日本俘虜,掙脫了鐐銬,掐著一個士兵的脖子張牙舞爪的。那個小兵都翻起白眼、面色鐵青,段燁霖拿起手榴彈就朝他頭上砸!
砸了一下,那個日本人沒有撒手,於是他就不停地砸,一下一下,直到一些像豆腐腦一般的東西噴湧出來,這個蠻橫的身體成了屍體。
段燁霖既沒有高興也沒有悲哀,生死在戰場上給不了人太多刺激。l
他低頭,從那個死裡逃生計程車兵眼中看到了軟弱和無助,他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很多人的結局。
“喬松!喬松!”他突然大吼起來,過了會兒,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一個髒兮兮的血人,一瘸一拐地跑來。
“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