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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郎与他们混得精熟,一起吃喝赌闹,宿柳眠花,称兄道弟的亲热无比,直到外放才少了往来,没想到这会碰上了。
陆九郎心下略急,臂腕一震,高祟手一麻给他脱出去,急得连声唤出厢内五六个纨绔,哄笑着挟住他,生生拉进厢房。
几人在玩叶子戏,一把赌下来数额不小,高祟尽管出身世家,输多了也犯急,陆九郎是个中高手,输赢皆能拿捏,此刻实在走不脱,只有陪着玩起来。
刘骈最为年长,打着滑腔道,“还当岭南是个苦差,陆九一去就成了四品将军,功劳来得容易,又大张旗鼓的整宅子,不知从南边刮了多少。”
这些世家子原本瞧不起陆九郎的出身,但这小子真是个人精,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总能吸引各类美人,才让他混到一处。如今见他名动朝野,青云直上,难免生出了妒意。
陆九郎丢出一张叶子牌,轻描淡写的道,“那鬼地方蚊子多过沙,叛军泼悍奸恶,我一条命都险些搭上,哪比得了兄弟们在长安快活,等近一阵忙完,大伙一道乐一乐。”
卫孜自诩风流,比起牌戏更好风月,也酸溜溜道,“前日南曲的商娘子屈尊降贵,主动寻我说话,你们猜怎么着,她听说陆九回来又没见着人,问我是不是有新欢了!连花魁也栽在他手上,还能不多请几顿?”
众人艳羡的起哄,陆九郎嘴上笑骂,心有旁骛,听得街面上人声沸闹,不觉心跳神移。
偏偏一帮纨绔轮流出牌,高祟将手扶在他肩头说笑,陆九郎动弹不得,强抑着烦燥,不似平日一般留手,直杀得几家面如土色。
高祟见他越赢越多,乐得眉花眼笑,赶开小厮亲自端茶倒水。
最后刘骈扛不住,扯个由头散了,外头天已经暗了,街面的人也少了,高祟亲热的将陆九郎送上马,殷殷约了下次聚乐。
陆九郎赢得毫无快意,压着一肚子火,转头打马回府,进门也不顾新买的仆役迎候,直接进了后院的楼阁。
阁内一片幽暗,陆九郎从雕窗望去,隔邻的韩宅尽收眼底,那边人声杂闹,已经迎来了新的主人,仆役正忙碌的整理箱笼。
内眷所居的小楼燃起灯火,窗扉并未开启,却有一个纤长的影子投在窗上,形廓秀美,身姿轻盈,一举一动无不熟悉如昔。
无论天子属意谁来继任河西节度使,韩家人目前仍是河西十一州的执掌者,朝廷给予了隆重的礼待。
韩家二公子韩昭文献上丰厚的贡品,获天子御书房召见,夜里还大兴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