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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旅客
操著濃濃的四川口音說:
“到了天回鎮，就到成都了。”
回去時，山中無人關注的積雪
還在夜裡繼續潔白
轟隆聲、呼嚕聲、吵架聲
禿頂男在黑暗裡不斷解釋
不斷嘖嘖飛吻的電話聲……
火車載動一車廂的
吵鬧、情緒和睡眠
和我那些不著調的空想背道而馳
天亮時
河南人、東北人、四川人、陝西人
湖北人……
熱烈地高談著婆媳的鬥法，生活的
雞毛蒜皮
在陽光下，沿著鐵路線
一路到西安
迎春花
迎春花
宛如綴在冬天邊緣面朝
春天的
千萬個小喇叭
它們用明亮的金黃
第一個宣告
春天來了
城牆邊成片低垂的迎春花
則如一簾簾金黃的瀑布
滾滾而下
飛濺著金黃的花浪
直落進護城河裡
流進長安之春裡
流進每個人的驚喜裡
返回枝頭的落葉
一群麻雀在冬天的空地上
蹦來跳去
當我從不遠處走來
它們突然飛起
像快倒的鏡頭
迅速返回到光禿禿的樹上
剎那，枯葉在枝
一首為冬天書寫的哲理詩
清晰地映在遼遠清寂的
天空
捕獵
醫生幫忙捕獵卵子
不管年輕的，還是中年的
讓難以懷孕的女人受孕
藝術家捕獵靈感
尋求精靈的指引
進入潛意識無邊無際的黑暗
光芒閃動的靈感
讓藝術家受孕
經歷或短或長的孕期
誕生出能夠抵禦時間無情沖刷的
傑作
口音
在魯家村的農家樂
村民給我們泡了富硒毛尖
他們的好客之情
似乎也要從滿滿的
滾燙茶水中溢位
鄉下人很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