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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見她,又何必牽情於她一介俗人身上?
可見這人恁是虛偽。
長公主心念千轉,語調諷刺:“裴大人少年登第,自然不知如本宮這等頑劣之材,腐朽粗鈍,才俊望上一眼都是要被灼了眼的。”
“本宮也一樣,一望那滿紙聖賢言,便覺頭疼。”
她心頭忽有無名火起,為這過往的種種。
遂遽然回身道:“爾等端坐祭臺之上,自己披紅戴綠便是,又何必高高在上來俯視眾生,何必駁斥在泥塘打滾兒曳尾的野牛?”
“卿何必多事?”
裴時行被那雙妙目望住。
洞然明正,彷彿照見澄明秋水。
秋水若共長天一色,本該是靈禽振翅奮羽、自由自在揚於天際的大好時際。
可是面前這雙眼卻空空,只照出他的無措模樣。
他想說自己並不曾俯視於她。
可那雙眼中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男人一瞬怔楞。
正待去尋,卻不見蹤影。
她的話中亦似乎含了深意,可他此刻卻也推敲不出。
裴時行不曾畏懼過君王怒火,向來精彩的口舌卻在面對元承晚對他的排斥時發木:
“是臣冒犯殿下。亦是臣偏狹,殿下已是很好很好,若不喜書卷,便不去看。”
元承晚卻早已收拾心緒。
亦不稀罕他的輕哄,瞬息前的脆弱只作驚鴻一瞥。
她並不接話。
待再出口已是情緒如常,只聽她語調悠然問道:“裴大人博覽群書,當還記得《春秋》所載,齊魯兩國曾在長勺有過一戰?”
裴時行墨眉輕蹙,正欲尋她眼中秋水的一絲波紋。
方才一瞥,彷彿一滴欲落未落的珠淚。
他心口有些慌,亦有些疼。
不期然聞言,只默然頷首。
元承晚繼續道:“後人嘗為《春秋》著傳,各家皆工筆詳敘一人事蹟,此人於戰中力挽狂瀾,憑一人心計扭轉局勢。”
裴時行好似懂了她的意思:“殿下心懷百姓,韜光而養晦,但臣堅信,殿下亦有曹劌於危難時刻挺身而出的風骨。”
裴時行這話倒並非哄騙吹捧,確然是真情實感,發乎本心。
自夜宴那晚,他便知元承晚的惜才之心,更難得的是惜其才卻不損寒門子弟的尊嚴。
元承晚卻古怪地望他一眼,彷彿詫異於他的遲鈍:“不,本宮並非此意,裴卿不必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