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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仲玉與盧潛各馭一馬,一路風塵僕僕,望上去都清減不少,面色黧黑。
想必這段日子奔走頗多。
未及寒暄,三人便徑直從城外入了宮。
皇帝同三省宰相及多位參知已於立政殿中等候多時。
眾人翹首許久,終於見裴御史同兩位大人入得殿中。
桑仲玉向來雷厲風行,不耐煩種種客套,未及宮人奉上一口熱茶便拱手道:
“陛下,臣歷時兩月遍訪嶺南道治下端、恩、瀧、竇、雷、春共六州,此六處乃是全道中稅產最末的六州,縱觀而來,轄下約兩成百姓無鹽可食。
“嶺南鹽產貧瘠,另有綱商於此把持鹽利,惡意抬價,煎熬不過之時,亦有貧家取貲購進劣鹽。
“所謂劣鹽,即是牛馬所不食之糞鹽。”
殿中諸位大人聞言蹙眉,亦有性情耿直之輩憤而哼聲。
盧潛亦道:
“黔中道亦是如此,雖明表上每歲皆有官鹽入倉,但多為粗糲價賤之鹽,官府和鹽商之間早有勾結,只不過做個面子便罷。
“有司亦不將鹽業當個事體,官倉潮陰進水,歷年所入之鹽十中僅存一二。”
原本以為只是裴御史下道例行考課時的偶然所見,卻不料於大周的千里長堤之下,已有碩鼠啃齧,為禍多端。
幾乎便要釀成國患。
眾人一時沉默下來,心有惶惶。
又有一道蒼老的聲音道:
“臣以為裴御史向前所奏,於各道轄地設立鹽倉鹽院一法甚妙。頒佈成法,設立禁榷,日後由官府統一管制鹽場,自鹽戶手中直接糶賣彙集,把管源頭;而後藉由東南六路,輔以漕運轉輸往周邊各道。”
卻又有一人反駁道:
“申相所言官買一計,老夫亦是贊同。只是老夫以為,私鹽一事積弊甚久,若一舉扼制商賈命脈,恐有魚死網破之危。
“再者榷法不宜過多,擇各地中小鹽商授任以官府許可,授物為憑,則官府只消將自鹽戶手中收來的成鹽轉鬻於商人,而後銷往各地。”
裴時行聽的暗暗點頭。
這二位一位是他少時恩師,號為當朝“河東相”的申知白。他於文學政事鹹有美名,卻於中年辭官,就此隱居河東江渚,不問人間寒暑。
裴時行亦是三十年來唯一有幸得他青眼,而後更能拜入門下的河東驕子。
皇帝曾三遣天使入山傳旨,可直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