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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震,忙抱穩孩子,口中“哦哦”地柔聲哄著,低低垂下一滴淚來。
我恨極她暗算靜嫻,又強詞奪理,怒道:“我若恨你,大可去告訴王爺你算計的種種!”
她並不看我,只垂首低低啜泣,“我不怕長姊去告訴皇上,我早該去陪著我孃親,她孤苦多年,死後才得到她應有的名分。能與王爺名正言順地相伴,我已經比她幸運許多。我只求長姊不要告訴王爺,王爺因靜嫻產子而死,日夜愧疚不已,若再知道我所行種種,大約真會傷心氣極。長姊若真顧慮王爺,萬萬勿要叫他傷心難過。玉隱犯下大錯,實在不配叫王爺為我難過。”她眸光一抬,無限悽苦,“長姊若不顧惜我,也請一定要顧惜王爺,更求長姊在我去後好好照拂澈兒,以後,他便沒有母親了。”她深深一拜,“也請長姊為我多向爹爹盡孝,爹爹年邁,不該知道我這些錯事為我老懷傷心。”
她神情哀苦,只是憐惜地吻著孩子的額頭,一壁向隅悲泣。她哭得如此哀傷,彷彿還是她十一歲那年,她知曉了自己的身世,在何姨娘的忌日那夜哀哀哭泣。我還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月圓之夜,月光如白色的羽緞覆在她小小的身軀上,窗外開著凝霜堆雪般的梨花,偶爾被風吹落數片,她只是一味哀哭,不肯背轉臉來。
她自小,便是沒有母親疼愛的孩子。哪怕孃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予她許多關愛與照拂,但那,從不是她所企望得到的母愛。
或者,玉隱是真心疼愛她懷中這個孩子,我心中不忍。幼年時,玉隱便陪伴在我身邊,也是這樣的冬日,滴水成冰的日子,她守在暖爐旁撥著火,卻依舊有些縮手縮腳。我悄悄喚了她上床來渥著,用自己溫暖的手足去暖她微涼的手足。名為侍婢,她卻實實在在是我的同胞姐妹。這麼多年,我虧欠她的,爹爹虧欠何綿綿的,的確太多。
她是我的親妹妹,難道我真要親手置她於死地?死在我手上的人已經不少,難道還有沾染我親妹妹的血,爹爹年事已高,我若這樣做,豈非是傷他老人家的心!
種種念頭在腦中如雷電疾轉,我問她,“你真的會把予澈視如己出?”
“為何不會?”她淚眼迷濛,抬首反問我,“我此生大約不會有自己的孩子,澈兒會是我唯一的孩子,他只會認我這個母親,我們一家三口會過得很好。”她目光幽幽,深深地望著我,“這個秘密,只有你知道,是不是?”
窗外寒雪如飛絮扯棉,或許,我該讓這樣的秘密隨著大雪一起被掩埋。若真正揭破真相,玄清會失去一位愛他的妻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