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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慢慢亮了一些。
灰暗中,一邊是文武百官,一邊是一個穿著宮服的內官。雙方以極為不對等的力量對峙,可又彷彿形成了某種勢均力敵。
又過了一會兒,皇極門開了,德寶舉著燈出來,看了看這局面,作揖道:“諸位大人,聖躬違和,今日御門聽政便罷了。”
等著面聖參本的朝臣們怒了。
“這都多少日了!陛下為何不上朝會?!”有不怕死的諫官開口道。
德寶陪著笑作揖:“諸位大臣散了吧,散了吧。”
傅元青嘆了口氣,亦作揖道:“傅元青退下了。”
接著他上了凳杌,率先離開,回了司禮監。
又過了好一會兒,沸騰的人群才緩緩散開,朝午門而去。路上師建義還在生氣,然而人已經氣得上頭,被幾個學生抬了出去。
嚴吉帆和浦穎揣笏在人群后面慢慢踱步,嚴吉帆忽然奇怪看浦穎:“浦大人性子火爆,也速來不喜傅元青的專橫,怎麼今日連話都沒說?”
浦穎緩緩搖頭。
“這是怎麼了?”嚴吉帆問。
浦穎看他,嘆了口氣:“昨夜,傅元青夜扣宮門,內庭策馬的事兒就傳了出來。我也是知道的。然後又有訊息說,陛下因此震怒,他東廠之權被奪。”
“沒錯。”嚴吉帆道,“擱在以往,沒人敢在朝會上對他發難。如今他大勢已去,又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自然……”
“我問過德寶公公。傅元青昨夜回宮是因為陛下抱恙,心急之下只能夜扣宮門。而少帝登基後便賜予了他內庭策馬的榮寵。這兩件事都算不得他越界。”浦穎說,“又說陛下因此奪他東廠之權。可……方涇不是傅掌印身邊最親信之人嗎?你覺得這算是真奪權?”
“彷彿有些道理。”
“我在想啊……”浦穎道,“光是今日之事,我等所見已與真相相差甚遠。那過往種種呢?是否是我太武斷了……一葉障目,先入為主?”
嚴吉帆一怔,沉思起來。
“是否因為宮奴素來卑賤媚上,便不是好人,是利慾薰心之徒?也許錯的,並非內庭的宮人。也許是我們這些自詡為忠良臣子的人錯了呢?”
浦穎停下腳步,回頭去看在灰暗中的皇極門。
他說完這些話,也沒有答案。
蕭瑟的廣場上就剩下他兩人。
而皇極門那頭,再遠一些,傅元青的凳杌已經抵達了司禮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