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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反正死士也快要死了,與我一樣,都是可憐人。他既願意獻身,我為何不可接受。老天爺虧欠我久已……”傅元青輕笑一聲,“其實第一夜後,已生悔意。我執掌東廠,有辦法救他,絕不應讓他以身侍我來換取苟延殘喘幾個月的人生。”
“這不怪您。您想再活些日子,這沒有錯。少帝、天下,都等著您……”曹半安道。
“你說得沒錯。沒有陳景,我活不到現在。”傅元青嘆息,“我醒來,推開窗框,紅梅落雪中,瞧見他舞劍的身姿,便再移不開視線。我對自己說,再活些日子,再活些日子……就放陳景走。”
於是這樣的纏綿,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十數次。
“陳景待我極好,又愛與我親近。我屢屢將他錯認成陛下。開始只哄自己,那不過是因為陳景是陛下的死士,總有些舉止、習慣類似。可時間越長、越恍惚……一個人,怎麼可能如此與另一個人相似。”傅元青看著手裡的湯劑,那湯劑中倒映出自己,“不是容顏、不是聲音,甚至不是脾性。他一個不滿的皺眉、一個失落的眼神……都酷似少帝,讓我膽顫心驚。再後來,我再找不到藉口說服自己。他第一日去內書堂讀書,我去看他,他在樹下給孩子們編柳條。半安……我瞧得真切,那繡球的編法、那花籃的編法……都是我教給少帝的。還有那日替陛下弔唁老師,陛下應上城樓遠送,可我未曾見到他的身影……諸如種種,不可稱述。仔細回想起來,過往相處中,陳景與陛下從未一同出現在我的面前。”
“老祖宗……主子爺扮成死士。”曹半安說,“我、我無論如何無法相信。他是九五之尊,是天之驕子,怎麼可以、怎麼可能?若真有此事,誰幫他撒下這彌天大謊?誰能承受謊言敗露後牽連九族凌遲處死的罪孽?”
“方涇。德寶。百里時。”傅元青篤定道。
曹半安一怔,平靜了下來:“糊塗。”
“他們是糊塗。”傅元青說,“可最糊塗的人是我。我已看破,卻不敢說破。我裝作糊塗,欺騙自己,享受這虛偽的歡愉,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人一旦溺水久了,若真能得到一次援手,探頭出去呼吸……哪怕只是一次吐息,哪怕只是看一眼這世界。人心就已生了貪婪……我、我想放手。”傅元青笑了一聲,“我已捨不得。”
“我心頭生了邪念,明明面前之人也許並非陳景,而是我親手養育成人的孩子,我竟不覺愧疚。這般罔顧人倫的行徑,連禽獸都不如。禽獸尤知感恩,我把先帝囑託拋卻腦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