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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你當她是怕死嗎?”駱聞舟抓住費渡的肩膀,強行把他轉過來,“你那麼聰明,難道想不明白,死亡是她最渴望的歸宿。她根本不怕死,只是怕就這麼死在你手上,她怕你一輩子也洗不乾淨手——”
費渡下意識地一掙。
“她愛你,我也愛你。”
費渡:“聞舟……”
駱聞舟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除夕那天我帶人去濱海,這輩子沒那麼害怕過,害怕到現在都不敢細想,一想起來手就哆嗦。我不是怕你鬥不過什麼……什麼張春久、範思遠之類的貨色,他倆加在一起能讓你一勺燴了,我是怕你不知道惜命,拿著我的心肝去餵狗!”
這句話定時炸彈似的在駱聞舟心裡憋了好久,忽然就這麼脫口而出,在他胸口引爆,炸開了淤塞在那許久的石頭,讓混著泥土味的微風空蕩蕩地從中劃過。
費渡瞳孔微微一縮,巧舌如簧似的人突然啞巴了。
滿山老槐森嚴、松濤如怒,微風中竊竊私語。
不知過了多久,費渡才輕輕地動了一下,他抬起關節僵住的手,按在駱聞舟的胸口上。
“對不起,我……”他半晌沒能“我”出個所以然來,彷彿是已經詞窮,只好輕輕地閉上眼,握了滿把駱聞舟紊亂又急劇的心跳。
駱聞舟愣住了,零星的火氣轟然散開,因為看見費渡那不笑也隱約露三分形狀的臥蠶和修長的眼角居然泛了紅,雖然只有一點,像是調淡的水彩淺淺暈上去的。
“……對不起。”費渡又重複了一遍。
駱聞舟沒應聲,受了這句遲來的道歉,不聲不響地抓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山下走去。
“我沒有騙你?”
“什麼沒有騙我?”
“骨灰等候室裡,‘哄你高興最重要的’那句話。”
“……”
“那句是真心的,不是耍花腔。”
期限是從今以後。
“……嗯。”
再相信你一次,雖然你有那麼多不靠譜的前科,再讓我傷心……
好像也不能不愛你。
真是栽在這王八蛋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