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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楞將三弟的賤名脫口而出，儘管難以置信，但身為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他還是肯定了青年的身份。
他是六歲離家再也沒見過的楊長雲！
“是我！”
楊長雲眼瞼低垂，緩緩承認自己的身份。
噹啷！
柴刀掉在地上，大楞淚水浸溼眼眶，他張開口，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但到嘴邊，一時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直到心情平復下來後，他才輕笑喚道：“歡迎回家！”
“能見到你，我很高興！”
楊長雲嘴上笑著，心頭卻黯淡，轉過頭繼續看著臺上的靈牌。
一如當年四妹的婚宴上，祖祠裡同樣沒有他的靈牌。
這個家，真的有他的位置嗎？
“屎蛋兒，祖祠裡供的是死人，儘管這麼多年來從未收到過你的音訊，但在沒確認你的死訊前，你不會在這裡！”
大楞似看出楊長雲複雜的心情，笑容淡下，道：“你恨我們嗎？”
“大哥有何錯？”
楊長雲沒回頭。
“那就是在恨爹孃？”
大楞追問。
楊長雲沉默，他想大度說不恨，但那樣實在違心。
“你在怪爹沒兌現諾言，我們這麼多年來，沒去將你贖回來？”
大楞沒有責怪楊長雲的不懂事，反而心疼地看著楊長雲，似能看見被賣掉的這些年來，楊長雲吃過的種種苦頭。
“爹他沒有食言，這些年來與娘一直拼命幹活，只為存下五十兩銀子去贖你，哪怕生病也不去看大夫，直至兩人積勞成疾，重病在床，依舊在唸叨你！
只是，等我們攢夠五十兩銀子後，千里迢迢去望國華山，你卻已經不在，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爹與娘受不了這打擊，徹底被勞疾擊垮，回來後便相續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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