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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糊地告訴楊剪,好巧好巧,自己買來代步的也是一樣的車型,也是舊款,就連顏色都重合,他說這車其實效能非常一般,果然便宜沒好貨,所以報廢了也沒有那麼可惜。
楊剪的駕駛比以往小心許多,眼鏡戴了起來,全神貫注地看著雨刷器後的世界,有時候李白覺得他根本就沒聽自己說了什麼,於是也不扯東扯西打擾人家了。藥物和疲勞的作用下,睏意仍在席捲,可就算只剩一點清醒,他也想得明白,接下來無論是去哪兒,楊剪多少都會幫他一把,例如給他找個住處,借他點錢花,或許還會帶他買藥,找個不像急救醫院那麼藥品吃緊的地方,治一治他的頭昏腦脹。但更多的,楊剪會走到哪一步,李白不敢去想了。
那人直到現在也有道坎沒能跨過去,他知道,他看到自己也有。本以為這趟可以挖掉,結果一場連綿豪雨隨便就把這指望衝散,李白定定地瞪著灰天之下暗淡的路燈,以及車玻璃上雨水流出的脈絡,感覺有點絕望,為自己的倒黴,也為不爭氣的瞌睡。
他問:“我們去哪兒?”
然後他就睜不開眼睛,皺著眉頭睡著了。
楊剪把他帶到了縣城中心的購物區,烏江四天前決堤,這地方不在沿岸受災範圍內,但旁邊有條窄窄的小河,河水一漲,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楊剪卻對此相當執著,雨還下得挺大,他把李白從車上抱下來,塞給他柺杖,幫他打傘,兩人擠在一塊各自溼了半邊肩膀,淌水衝進了商場。不少店家都沒營業,好在藥鋪的門是開著的,半邊中藥半邊西藥,拿了布洛芬和甘草片以及一些消炎的外用藥品,兩人並排站在前臺結賬。老闆還跟他們抱怨,說晚上的洪水沖壞了他幾十萬塊的藥材。楊剪真誠地表達了痛惜和關切,而李白在一旁站著,也親眼見識了他怎麼跟老闆幾句話就聊熟,接著問出這山洪泥石流的前因後果,從哪座山哪條溝開始爆發的,目前這縣城裡又是哪裡災情重,哪裡還比較太平。
“現在是八月二十七號,”買了礦泉水,在超市門口吹暖風的空調下等李白把藥喝下去,楊剪看了看手機日曆,“你幾號碰上的泥石流?”
“二十四號凌晨,”李白回想道,“大概夜裡兩點多。”
“雨最大的那天。”楊剪把手機和裝藥的塑膠袋都收回包裡。
“我本來睡著了,夢到你,就醒了,”李白一口氣喝完一瓶水,肩膀上抹了抹嘴角,“不然就死在車裡了,我剛跑出去,它就滾下去爆炸。”
楊剪扽直他的下襬,手插進去,往他腰上貼了兩片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