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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夕陽,在她的身體上描繪出光與影的地圖。
男人的聲音含混又溫柔。
“早上起來,遠處的山,看起來十分神聖。”
“白天呢?”
女人的鼻音更重了。
“看起來很雄偉。”
“晚上看呢?”
“淒厲,讓人心生恐懼。”
女人輕笑起來。
牆壁開始輕輕晃動。
“再念一次剛才的站名吧,拜託了。”
“上野、尾久、赤羽、浦和、大宮、宮原、上尾、桶川、北本、鴻巢、吹上、行田、熊谷、籠原、深谷。”
幸子的耳垂髮熱,呼吸困難,她甚至感覺有幾分暈眩。
“岡部、本莊、神保原、新町、倉賀野、高崎、井野、新前橋、群馬總社、八木原、澀川、敷島、津久田、巖本、沼田、後閒、上牧、水上、湯檜曾、土合。”
幸子緊閉雙眼。眼瞼內側一片緋紅,她正向著山頂攀登。不久,終於爬上了頂峰,她全身脫力,像是死了一樣,不能動彈。
夕照漸漸被夜色吞噬,公寓下面傳來孩子們的喧鬧聲,幸子仍舊靠在牆壁上。縫紉機上放著剛開始做的女罩衫,五點的鐘聲敲響了。
開門的聲音讓幸子回過神來。
正做著淺夢的幸子站起身來,往走廊張望。
披著睡袍的峰子站在防火梯上,舉起一隻手,男人正準備離開。
那是個穿著皺巴巴雨衣的年輕男子。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臉。他舉起一隻手揮動兩三下,似是在回應峰子,卻並不回頭。那隻手修長秀美,不像是從事體力勞動的手。
很明顯,這是另一個男人。峰子久久佇立,目送男人的背影。也許是夜色的原因,比起送別阿信的時候,此刻的峰子看起來更妖豔動人。“那個,我幫你墊付的煤氣費……”
幸子說不出口,默默站住,她覺得自己看上去寒酸無比。“輸了”這兩個字,浮現在她腦海。
“家裡的水最好喝了。”
丈夫集太郎一回到家,一定會先喝一杯水。
他的意思,應該是指,比起公司裡的水,比起麻將房的水,比起一家接一家喝過的酒吧,家裡的水更好喝。“可都是東京都水管局的水”,幸子曾經不無諷刺地說。不過今天晚上幸子心不在焉,根本沒有搭腔。
“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回來晚了,你就先吃。”
集太郎看著沒有動過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