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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刺刺的抵著他的下巴,濃厚長髮中分梳開,露出一線熱烘烘的青白頭皮。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軟軟的帶著分量,透露出十分的軟弱,十分的依賴。
無心輕輕拍著蘇桃的手臂,想讓蘇桃睡一會兒。在他的眼中心中,蘇桃是小貓一樣小狗一樣,小嬰兒一樣小天使一樣;無知無邪,無產無辜。
蘇桃的呼吸漸漸平和深長了,顯然是已經朦朧入睡。白琉璃無聲的爬出書包,盤在蘇桃的手臂上昂起頭。無心抬手握住他的頸子,然後低頭吻了吻蘇桃的頭髮,又抬頭吻了吻他的嘴;一顆心忽然無比的蒼老了,彷彿蘇桃和白琉璃都是他的孩子。
手一鬆,雪白的蛇頭立刻向後一避,白琉璃在黑暗中現了形。大睜著藍眼睛怒視無心,他似乎是又感覺自己受了冒犯。然而無心抱著蘇桃閉上眼睛,很安靜的垂下了頭。
白琉璃凝視了無心片刻,轉身去找板磚,沒找到,於是附回白蛇身體,決定算了。
天明之後,無心和蘇桃從廠房的一側廢棄偏門中出了來。飯盒裡的窩頭和菜已經被他們分而食之,吃得不飽不餓,反倒逗出了饞蟲。天氣暖和,夜裡露宿也凍不死,於是蘇桃感覺活在破廠房裡也不錯。一手拉著無心的手,她在磚頭瓦礫之中很靈活的跳躍行走。廢墟之中,偶爾會有波斯菊在陽光與風中搖搖曳曳。夏天還沒到,可是波斯菊已經鼓了花苞。蘇桃搖了搖無心的手,指著波斯菊給他看:“我家院子裡到處都是它。它可好養了,不用管,自己就能開滿一夏天。”
無心深一腳淺一腳的站在廢墟里,轉身扶她越過矮矮的一堵殘牆:“野花嘛,當然好養。”
蘇桃緊趕慢趕的追逐著他:“不是野花,它有名字的,叫波斯菊。”
無心很驚訝:“怎麼著?它還是波斯來的?”
蘇桃成了個自鳴得意的小女孩,因為有人寵,所以不耐煩:“哎呀,不是的。”
說完之後,她偏過臉去看無心。無心也看她,看她右邊臉蛋上赫然一道寬寬的瘀傷,正是青中透紫,紫裡滲紅。
邁開步伐繼續前進,無心咕噥了一句:“我應該宰了黑背。”
說話的工夫,兩人上了大街。街上倒是沒有解放軍,然而四處可見帶著紅總袖章的糾察隊。無心略略一動腦子,大概猜出了其中前因後果——早就聽小丁貓提起過,紅總背後是有軍方支援的。軍隊的番號,他記不住,總之任務是從外地過來“支左”。天下還沒有哪家造反派肯承認自己是“右”的,你左我也左,看你軍隊支援哪一方。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