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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就黑透了,所幸這天夜裡還算暖和,沒有風,時間也尚早,兩個人可以慢慢走回家。
送陳裡予回家路上江聲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看他的手——纖細的左手食指上纏了一大塊紗布貼,暗紅的血跡隱隱透出來,沒有繼續擴大的趨勢卻也已經洇開一大片,混著碘伏的棕褐色,形成一塊觸目驚心的痕跡。不知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紗布貼下露出的指尖比以往還要蒼白,毫無血色的,像一截精心雕琢的石膏。
江聲看得心疼,走到一盞路燈下的時候忍不住停下來,輕聲問他,能看看手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陳裡予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人要給他看手相,某些荒唐又浪漫的回憶一閃而過,被他啼笑皆非地按下了。他抬起手,伸到江聲面前,任由對方小心翼翼地捧住。
這次倒是沒有什麼牴觸的反應,只是冰冷的手指碰到對方掌心,有些燙。
“還疼嗎——”江聲問他,目光不知掃過哪裡,語氣就凝固了一瞬,“這是……”
消毒時候被大夫捲起的袖子沒有放下,現在隨著抬手的動作又往上挪了些,露出一截小臂——紙一般白淨的面板上,陳列著幾個更加慘白、雜著青褐色的瘢痕。
陳裡予低頭掃了一眼,很快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下意識縮回手,面無表情地拉下衣袖,動作卻是藏不住的慌張,沒了以往力求整齊的強迫症習慣。
“沒什麼……”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尷尬,他沉默片刻,還是伸出手,故作輕鬆道,“真沒什麼,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他畢竟不擅長偽裝這樣輕鬆平和的情緒,牽動的嘴角像用力過猛,半天也只醞釀出個不倫不類的笑來。
江聲看著他,背對著燈光眼底情緒翻湧,心疼裡摻雜著某種粉飾良多的不悅,最終還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別笑了,不好看。”
江聲問他,是什麼時候的事——還有多少不好的事情瞞著他。
語氣溫和,卻終於撬動了他心底最不敢直面的問題。
攏住他手指的手是暖的,放在他頭頂的手也是暖的,偏偏他渾身上下都冰冷,皮囊千瘡百孔,藏著陰暗不堪的過往與創傷帶來的病態反常,勉勵維持了,也像欲蓋彌彰。
這不是個理想的坦誠機會,可事已至此,被江聲這麼看著,他又不能不說。
“不多了……”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他啞著聲音開口,語氣是探詢性的,壓抑著幾不可察的顫抖,“可以只說一部分嗎——剩下的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