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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見有人跪商辭晝, 容穆哪裡見過還有人跪自己。
碧絳雪在身邊搖搖晃晃,彷彿很享受這樣的待遇——也是,它才是這裡最清醒的視角。
不論是當初在商辭晝身邊, 還是如今在南代王面前,它都比容穆視角清醒的多。
碧絳雪自催生起便屬王蓮一支,估計也早習慣了被人尊崇朝拜。
李倫在商辭晝身邊耳語了一句:“陛下,這……”
商辭晝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語, 又走向前輕輕摸了摸容穆頰邊的亂髮。
容穆如夢初醒一樣忽的看向他, 嘴唇動了動沒能說出話來。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在來回攪動,一會是商辭晝少年時在亭枝闕的英挺模樣, 一會又是一個模樣俊秀的少年郎在他面前晃悠, 叫他……叫他, 弟弟。
碧絳雪盛開帶來的效果逐漸顯現, 容穆眉頭緊皺, 抬手按住了腦袋。
“容穆?”
容穆聽見商辭晝叫道,他胡亂的嗯了一聲,南代城池還在高呼著王殿下。
商辭晝又開口, 他很少這樣認真的叫他的正名:“容穆, 南代王女叫什麼名字?”
容穆下意識答:“她叫、叫容鈺。”
商辭晝眼眸一深, 又道:“那, 南代王叫什麼名字?”
容穆深呼吸了一口氣, “好像叫……叫、叫容瀝。”
南代王女對姓氏的懷疑一語成讖——甚至最開始那幾個南代細作的猜測也應了!
他們說的相似, 原來只存在於容穆腦海中的想象, 而如今兩軍對壘互為照面, 容穆才理解了這些人當初為何面上那樣震驚無比。
商辭晝斜眼看了一眼李倫,李倫連忙按住了自己腰側的長刀。
他嘴中低低罵了一句, 看著自家陛下對人家殿下這麼情深義重的模樣,有些感慨幸虧陛下心記憶體疑收著勁兒,沒有真的血氣上頭提刀砍到對面去。
李倫細細想來,這件事從一開始,陛下就已經有所猜測,還警告暗示他們不要壞了自己的好事。
什麼好事?
……還不是姻緣事兒!
他孃的,南代這麼富庶有錢!他們陛下得出多少彩禮啊!那些老東西瞧不起人家的身份,總是背地裡罵個不停,現在好了!人家搖身一變從“卑微小寵”變成親王殿下了,看南代王的樣子,這還是一個自小丟失流落在他們大商的王族,這事兒要怎麼搞?
真是城隍廟裡的鐵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