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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景色,淡淡的暗影充滿了神秘感。這個秋天他本來打算畫山丘上的小森林的,他要讓比埃雷坐在長椅上,在森林陰暗的褐色光影中,布上男孩那柔軟的金髮。
他小心地爬上去,已經感受不到逐漸接近的正午的暑氣,當他透過山丘的尾端靠近森林的瞬間,與布克哈德共度過的時光又再度浮現心頭。他想起了兩個人的對話,想起了朋友的每一句話與每一個問題,那時還是初夏景象。那以後綠色更濃了,變得柔和了許多。同時,久已忘懷的感情又突然向他襲來,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熱切地回想起少年時代來。也就是,自從與奧特在那森林裡散步以來,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那以來,他成長了,變得不一樣,變得進步了,所以他回顧當時的自我時,是帶著某種嘲弄的同情的。
這種非常年輕的情緒在二十年前並不稀奇,現在則有如魔力般地驅使著他。他很驚訝,很快地回顧了一下這個短短的夏天,現在他明白了就連昨天都還沒有覺察到的事情。一回想起兩三個月以前的情景,他就知道自己變了,有了進步。在不久之前還覺得眼前是一片黑暗,不知所措,充滿了不安,但現在卻是一片光明,前進的道路是那樣的確實。他的生活,以前像是一直在淤塞的湖中,優柔寡斷、猶豫不決地打轉盤旋,現在則像是一條為他而流的澄澈河川,不,一條大河一般。他很清楚,自己的旅行是不可能回來這裡的,只有向這裡道別了。不管他怎麼想,反正都一樣。他的生活又奔流了起來,他毅然決然地向自由與未來流去。表面上他雖然沒有任何行動,但內心深處已經和這個城市、這片土地、洛斯哈爾臺以及妻子斷絕了關係。
他站住了,深深地呼吸著,光明的前景如潮水般地湧來,清洗著他——他想起了比埃雷。一旦確定這條路走到最後一步,他也不得不與比埃雷分手時,痛苦帶著敵意,尖銳地貫穿了他的全身。
他這樣扭曲著臉久久地站著,自己內心裡雖然感受到燒炙般的痛苦,但那畢竟是生命,是光明,是潔淨,是未來,也是布克哈德所期待於他的,友人所等待的正是這樣一個時刻。正如友人所說的,那是割掉長久以來所忽視的腫瘤。切割使他痛苦,難以忍受的痛苦,但是在放棄懷抱多年的願望的同時,焦躁、分裂和靈魂的不協和也都麻痺死去了。他的身邊充滿了陽光,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光亮、美麗、燦爛的陽光。
他激動地走完最後幾步到了山丘頂上,坐在遮在綠蔭裡的石凳上。深刻的生命感覺,有如青春重現般地向他湧來,他內心裡充滿了獲救的感激,想起了遠